戴着他送的项链,很简约的款式。一枚闪耀的钻石,隐嵌在玫瑰金托里。他盯着看。
她摸了?下,微笑:“我?戴着好看吗?”
燕羽点头。
“今天要干活, 手镯就?先不戴了?。”黎里把书本?卷子和笔放上?床头柜,从柜里拿出袋子, 里头装着从家里带来的洗漱用?品,“洗澡洗头, 刮个胡子, 好不好?”
燕羽摸摸下巴,确实?冒出来了?。他撑坐起身, 头有些晕, 黎里上?前扶他,将床头摇起来。
“黎里, 想喝水。”
她递来水杯:“我?告诉你妈妈了?, 他们明天来帝洲。”
燕羽看她一眼,她说:“虽然你说不想让他们知道, 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们。”
他没太多异议:“好吧。”他喝完水,道:“黎里,我?想选你当我?的家人。”
“我?不已经是?你家人了?吗?”
燕羽看着她,眼角很浅地弯了?下,住院以来第一次。
“走?吧。”黎里搀住他。他体力不济,脚有些软;她撑着他,把他扶去卫生间,坐在?里头的椅子上?。
他自己慢慢脱掉衣服,脸有点红。
黎里还从没见过他洗澡,也不太好意思,眼神躲闪地拿喷头给他淋水。他自己涂香皂,安静而认真地四处揉揉搓搓。
他动作有点慢,她没忍住帮他摸摸,碰到他肚皮,他缩了?下,低声;“有点痒。”
“不碰你了?。”她专注拿喷头,喷湿他的发。燕羽拿洗发水打了?泡,低头搓搓,像一只?大?狗。末了?,水量开到最大?,满头满身的泡沫随着水流冲刷进下水道。毛巾擦干,胡须剃掉,一身清爽。
燕羽回到病床上?又躺了?会?儿,黎里去食堂买来鸡汤和米饭。他吃得很慢,但这?次勉强吃掉一半。吃完人像是?累了?,又看着窗外发呆。
黎里低背着课文,让他自己静处半小时后?,问?他要不要午休,他说:“我?想去楼下走?走?。”
“今天有点凉诶,再说,你有力气吗?”
“有的,陪我?走?走?吧。”
……
春天的帝洲,尚未回暖。刚过中午,住院楼后?的小花园里空无一人,几株白樱花静静开着。
燕羽拉着黎里的手,缓缓从树下走?过,抬头望了?眼,樱花繁盛,天空微蓝。
“坐会?儿吧。”黎里牵他坐在?长椅上?,风吹在?脸上?凉凉的,但阳光送来了?淡淡暖意。
黎里靠在?椅背上?望天,樱树花枝在?招摇:“我?家的梨花估计都?开始落了?。你家樱花开了?吗?”
燕羽说:“开了?吧。”
“你家樱树结的小樱桃很好吃。”黎里说,“这?棵树会?结樱桃吗?”
燕羽看着上?空的花儿:“不知道。感觉结了?也不会?好吃。”
“我?也这?么觉得。”黎里说着,看他一眼。
他仰望上?空,阳光透过花枝笼在?他脸上?,很洁净,也略显苍白。她看见他大?片露出的脖子,伸手将他冲锋衣外套领口往上?立了?立,拉链拉到顶,防风。
燕羽缓缓低头,看她的手在?他下巴边来来回回;忽觉这?一刻很安静,静到天地间只?有她的手指在?他衣料上?刮过的轻擦响。
“黎里。”
“嗯?”她给他领口扣好,食指指背触到他脸颊上?。
“我?知道我?这?样,你很受伤。”他呆了?几秒,嘴唇又启开,“但黎里,我?不能没有琵琶。它是?我?的另一个世界,我?活在?那个世界里,就?好像……它是?我?唯一能掌控的、能让我?感觉自己有力量的东西。我?……”
“我?懂。”黎里握住他,安抚住他颤抖的手指,“我?知道你意思燕羽。你忘了?,我?们讨论过音乐世界是?什么样的。对于我?,那个世界也是?一种逃离、一种解脱、是?另一种生命。何况是?你呢。我?懂的。”
他怔了?怔,轻声:“黎里,你对我?太好了?。”
“你也对我?好,燕羽,从来没人像你对我?这?么好。”
他有些懵:“可我?好像也没有做什么。”
“你做了?很多。”
他摇了?摇头:“那都?是?我?愿意的。你对我?更好。”
她微笑:“我?们就?不要比来比去了?。”
燕羽也弯唇,笑容略显苍白,低着头像是?酝酿什么,又轻唤:“黎里。”
“嗯?”黎里感到他手指握紧了?,在?颤,像有什么大?事要跟她讲。
“我?好像,一直有所隐瞒。不对,应该说,我?一直无法面对最真实?的自己,所以也没办法让你看到最真实?的我?。但,我?不想对你有保留。有些事,我?想和你说,不然,总觉得对不起你。”他眼神挪开,有些凌乱地看着面前的鹅卵石小径。
黎里看出他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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