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了很多你认为?高级的知?识,见过很多精彩的世面。但我觉得,你见过另一种世界。黎里?,生活教会了你很多他们没能?学到的东西;在你骑着摩托送货的时候,在你拖着一堆箱子赶火车的时候,在你把马秀丽超市的橱窗摆得全琉璃街最漂亮的时候。”他抬眸看她?,“你本身就是?个骑士,黎里?。我甚至觉得,有你这种风格的爵士,是?这个舞台的幸运。只不过,你迷茫了一下。”
黎里?心酸落了泪,又笑着抹掉:“你怎么突然像个导师。安慰别人倒是?很会讲。”
“你不也?一样?。哄我的时候一溜一溜的,到自己不行了?”
黎里?嗔道:“你还会顶嘴了。”
燕羽抿唇笑。她?也?噗嗤笑:“我知?道,今天表演确实不好。”
“因为?不像你了。你最厉害的是?感情、表现?力、节拍感,不要放弃自己的优势,被?别人迷惑带偏。”
黎里?用力点头:“等最后一场,我把场子找回?来!”
“好。”
她?复而扑搂住他,脸在他脖颈里?撒娇地蹭了蹭:“有你真好。”
……
第二天返校,唐逸煊来琴房找燕羽,关?心黎里?比赛情况,又顺便讲起她?被?黑的事。
唐逸煊说?,第二轮录制后,又有一拨水军开始搞事,但因为?发过律师函后没有营销号带头了,没弄起阵仗:“看这时间点吧,感觉像是?参赛对手想搞黎里?。但是?……”
燕羽接过话:“但其他选手没事,而且现?在只是?录制阶段,节目还没播出,对吧?”
“对。时机很奇怪,正常来说?,不会挑这时候。我哥也?对有件事难以?理解……”
“什么?”
“这波水军骂黎里?骂得极狠,但不骂你。照理说?,下黑水的人不会想着对附带方?手下留情的。你跟黎里?是?一边儿的,却刻意不拖你下水。难道,对方?知?道怎么黑也?影响不了你发展?”唐逸煊自言自语,“我哥下边的人寻了好久,哦对,发现?一些水军同时在给陈慕章做日常维护,但还没找出别的关?联……”
燕羽微眯了眼,望着楼外冷风吹刮的树枝,没讲话。
唐逸煊走后,他在琴房心无旁骛地练了半上?午的琴,上?了节大课。中午,在帝音附近培训班上?文化课的黎里?过来和他吃饭,休息一会儿后,黎里?去图书馆。燕羽又去琴房练了一小时,将这段时间一直不太舒服的某高难度指法练顺后,他回?宿舍把琴盒放好。虽然搬走,但他时不时会用宿舍的乐器柜。
这会儿宿舍没旁人,他看了眼陈慕章的书桌,墙上?贴着他的每周计划表。
燕羽出了宿舍,走去学校超市,直奔文具区。很快找到了他要的东西——货架上?盒子里?堆摆着各种文具刀。
他拿起一把壁纸刀,推开看了看刀刃,收好了,转身离去。
三月末的校园,银杏仍是?一片枯枝,但排练楼前的白杏冒了花骨朵儿。有几支开得早,花儿娇嫩,在凉风中颤抖。
306室内,几个学民乐的学生正排练公选课小组作业。陈慕章跟几个其他系的同学刚合练完一曲,正对着谱子讨论细节。
忽然,排练室门被?推开。
有个女孩抬头就见燕羽进门,一身黑色长风衣,内搭的毛衣也?是?黑色,衬得一张脸格外冷清甚至冷漠。
陈慕章回?头见是?他,眼皮躲闪地垂了下。燕羽便确定是?他了。
陈慕章原伏在桌边,慢慢站起身,直勾勾看向?燕羽。燕羽直视他两秒,目光下落,盯住他脖子,眼神看似很空,但有股子寒意。
陈慕章莫名觉得脖子发冷。下一秒,燕羽眼神一斜,落在桌上?陈慕章那把琵琶上?。
他走过去,空气里?响起咔咔咔三声,利刃出鞘的声响。众人这才看见,燕羽右手一把壁纸刀,刺出的刀片寒光直闪。
燕羽淡淡垂眸,手指森白,刀片压上?琵琶弦,弦紧紧绷起。陈慕章一动?不动?地看着,另外几个学生惊愕对视,不可置信,这是?……燕羽?
“砰!!”一声,弦被?割断,一瞬爆裂开,抽打?着空气发出骇人的击拍音。几人吓得一抖肩,陈慕章也?惊得内心剧震,而接下来:
“砰!!”“砰!!”“砰!!”
琵琶弦一根一根摔鞭炮般炸断,空气仿佛火花四溅!
还不够,嘶!——啦!——呲!——燕羽手背起着青筋,壁纸刀在琵琶面板上?刻出一道又一道深刻的割痕,触目惊心。
须臾之间,那把精美的琵琶香消玉殒,惨死刃下。
陈慕章咬着牙,双手握紧。
几个同学这会儿察觉出他们之间有恩怨了,互相拉扯着,赶紧往外走。
燕羽转过头,盯着他的脖子,几秒后,才抬起,看他的眼睛。
陈慕章顿时喉咙生寒。他知?道他是?来真的,脸都僵硬了,恨恨盯着燕羽,可末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