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话很少,两人相处的很多时候,他话也不多。黎里一不讲,屋子里便格外安静。只有电风扇和挂钟的声?响。
“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去帝洲,有些?贸然??”她抿了一口?酒,忽问?。
“我觉得你很勇敢。”
黎里扭头:“勇敢的意思是莽撞?”
燕羽看她:“勇敢的意思就是勇敢。”
黎里一仰头,发?现罐子空了,伸手又去够啤酒。易拉罐一掀,呲的一声?。燕羽看了眼她面前空掉的两个罐子,发?现她喝得太快了。
他于是说:“我觉得,一个人,敢于脱离熟悉的环境和原生的家庭,去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都很有勇气和胆量的。但你和我说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惊讶,因为觉得,这就是黎里会做也敢做的事。”
她鼻尖微酸,不知怎么的,他每次说话都刚刚好,刚刚好就熨帖在心上?。
她捏了下易拉罐,低下头,声?音也低:“但……我也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勇敢。”
她仓促地冲他笑了下,笑容竟有些?脆弱羞惭:“说实话,我有点害怕。”
燕羽没接话,静静等她讲。
她的手微微发?抖,又捏了下罐子:“可?能?,我还没有一个人去别的城市生活过?。帝城好远,还那么大。上?次去的时候,我站在他们那个楼下望,楼好高啊,太高了,我就像只小蚂蚁……”她轻轻皱了眉,莫名有一丝委屈与心酸,抿紧唇了摇摇头,努力将软弱的情绪摇掉后,干笑两声?,冲他晃了晃啤酒罐,“我平时没这么多愁善感,是这个酒……”
话音未落,燕羽牵住她手腕,将她带入怀中。她猝不及防扑进他怀抱里,啤酒罐晃荡,涤出黄澄澄的液体,濡湿了他的t恤。他毫不介意,手掌伸到她腰后,紧紧揽住,两人的腰腹紧贴在一起,随着?呼吸起伏熨帖。
黎里有些?懵,手轻摁在他胸膛。少年无言,心却炙热有力地跳动着?,蓬勃在她手心。像一股温热的洋流,一下驱散她心中密匝匝的浮着?冰凌的冷川。
燕羽手掌覆住她后脑勺,安抚地摸了摸:“如果这次特招加分都不够,我也每半个月去看你一次,好不好?分数够,七月底我也去看你。”
“真的?”
“真的。”
“那好呀。”她笑出两声?,憨憨的,酒气喷在他肩膀上?。
他偏头,轻吻下她脖子,说:“不能?再喝了。”他要拿她手中的罐子,她躲了去:“这罐喝完。”
燕羽让她了。
她罐子挨在嘴边,咬了下,咕哝:“我今天不想回去。不想看见家里那些?人。”加一句,“你要回去你回去吧。我一个人住这儿。”
话这么说,但她知道,他不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江边小屋的。果然?,他说:“我不回,我去给你找下牙刷,我还有件t恤在这儿,给你当睡衣?”
她笃笃点头,脑子里边酒精在晃荡,热气漫上?脸颊。
他把衣服跟洗漱用品找来,黎里去浴室洗了澡,出来时穿着?他的白?t恤,下摆堪堪遮住腿根,两条笔直细长的腿又嫩又白?,像出水的藕段。
她走来时,电风扇将t恤鼓起,下摆扬了一下,带着?沐浴的香风。燕羽一眼便挪开目光,快步进浴室关上?门。他原地站了几秒,呼吸微乱,也不知自己在躲什么,明明是他女朋友。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他走到淋浴喷头前,转眼看见毛巾架上?挂着?她的衣服,文胸,内裤。
白?色的,小小一个三角,搭在杆子上?。
他愣了愣,心跳就有些?不稳。
黎里窝在沙发?里,歪头望着?转动的电风扇,目光四下转动,打量着?小屋。
下次再来,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今晚不知怎么了,离别的惆怅像此?刻半干半湿的头发?,黏腻着?缠着?。她已经?开始想念这小屋,柔软的沙发?,潮湿的气息,灰白?的墙壁,甚至墙上?那个不准的钟。最?想的,还是他。
未来两个月,一年,究竟会发?生什么,会按他们计划的路走吗?如果不是呢?
是酒精作用吗,她想法好危险。
如果以后终将分道,她此?刻也想和他在一起。哪怕没头没尾,一次,也愿意。她落败的生命里,不会有比他更好的了。
浴室里传来淅沥的水声?,她望向那扇门。夜深人静,那水声?像下在她心头的热烈的雨。她忽然?就做了个决定。她想要他。
燕羽出来时,仍习惯性拿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黎里盯着?他看,他一身柔软的t恤裤子,整个人干净又美好。
燕羽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摘下毛巾,走去桌边倒水喝,但她的眼神像缓缓游动的鱼,无声?追随他。
无论他去放毛巾、调电扇,他走到哪儿,她眼神跟到哪儿。一直黏在他身上?。
燕羽想着?晾晒在浴室里的小片衣物,一时没敢看她。他拿了垃圾桶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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