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抄近道往大堤上走。
巷子里?全是各家各户的炒菜香。因?天气?炎热,不?少人家在地坪上洒了水,一时间反倒热气?蒸腾。
笛音散去时,黎里?看见了燕羽,他在堤坝下一株栾树旁,一身黑色t恤,有些融在暮色里?了。
她朝他飞跑过去,说:“不?好意思,你给我发的消息没看……”话没说完,燕羽朝她走来,一下将?她揽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头。
黎里?一愣,呆了呆,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她抽泣道:“他把你送给我的白狐狸剪烂了。”
他把她抱得很紧:“没事?,我那里?还有一只,下次拿来给你。”
“不?行。”她哭起?来,“本?来是一对?的。”
“那我们再去抓一只,好不?好?”
“不?行。我就要原来那个。别的都不?是它。”她继续哭,“我好烦这里?!我真的好烦这里?!”
他轻拍她后背,不?劝。让她哭,让她发泄。
她只哭了一小?会儿,抹了下眼睛,止住了,“但还好有你在……没事?,我明天试试看,把它缝起?来。我手工还是很会的。”
燕羽说:“它毛挺长?,缝好了应该看不?太出来。”
“试试吧。”黎里?又擦了擦眼睛,看他,“我想去船厂走走。”
燕羽点头。
走上大堤,江上残留着最后几抹晚霞。暮色四合,城里?的路灯次第亮起?。晚风轻拂,黎里?兴致恹恹,提不?起?精神。
“别难过了。”燕羽轻声说。
她点点头,望着暗红的江水,深吸一口气?,可走几步,又低下了头。
燕羽见状,忽过来将?笛子塞她手里?,一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黎里?一惊,忙搂住他脖子,来不?及惊讶,他已抱着她在青草丛生的江堤上奔跑了起?来。
江风掀起?少年的额发,鼓起?他的衣衫。她在他怀中颠簸着,迎风飞驰着,突然就笑了起?来。
“啊!!!”她大叫起?来,“啊!!!!”
他见她终于笑了,跑得愈发用力,身影穿透层层的风。他抱着她,在暮色里?霞光里?一路奔跑向前,江水、晚风全甩在后头。
他一直跑到蓝水河西段了,才?将?她放下来。
别说,心情真畅快了不?少。黎里?拿纸巾擦他脸上汗,说:“这又谁教你的?”
燕羽喘着气?,不?太好意思道:“小?时候,我爸爸总这么跟我玩,每次我都很开心。刚刚就想试一下,也让你开心点。”
黎里?一怔。
其实,听到你的笛声,就开心了;见到你,就开心了。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他的手,在夜幕渐浓的大堤上一路向西。
到船厂时,天已经黑了。起?了风,茂密的树叶在头顶唰唰作响。他们一直走到褪了色的龙门吊下。
黎里?仰头望了望,说:“我想上去看看。”
燕羽也望一眼,并未犹豫,说好。
他们走向吊脚一侧的铁楼梯,镂空的楼梯在风雨里?生了点锈,但没坏。黎里?先走上去,燕羽护她身后,说:“脚踩稳,慢点。”
“嗯。”
龙门吊五十多米高,相当于二?十层楼。楼梯倾斜度极小?,几乎是垂直往上。爬久了,脚软,踩着铁楼梯像踩着松木。
燕羽说:“你要不?要休息会儿?”
“不?用。”黎里?往下一看,他们已爬到中路,废弃建筑、树木、院墙、小?屋、自来水厂都在脚下,像夜里?的一盘棋。
高处的大风吹过,她抖了一下。
燕羽扶住她小?腿,仰头时竟笑了一下,说:“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天不?怕地不?怕。”她说,竟有心思屈身下来,摸摸他的头。
他任她摸揉,微笑:“不?怕摔下去?”
“摔下去我们就成两粒灰尘了。”她一笑,“你不?就想当灰尘。”
他也笑了。
越往上,离天越近,有种天微亮的错觉。在吊底时,夏木茂盛,夜色浓重;向上攀爬,却看见了城市的灯光。
他们爬到龙门吊顶,顶台宽大,视野开阔。
这才?看清,夏天的夜空并非全然的黑,更像是蓝墨色,绸缎一样?,接近地平线的地方闪着微光。好像谁去揭开来,会有另一个灿烂的世界。
燕羽和黎里?坐在栏杆边俯瞰,吹着夜风。整座江州城如星罗的棋盘铺陈脚下,水光、路灯、万家灯火像落在地面的繁星,闪闪烁烁。新城区灯光密集,更似一捧珠宝盒子。
原来江州的夜景竟这么美。
他们离那片灯火很近,却也很远;他们好像是这城里?的一份子,但似乎没有任何一盏灯一颗星属于他们。
黎里?说:“笛子怎么吹的?”
燕羽递给她笛子,开始教她:“这只手放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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