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做到这个份上,薄寒川也该有所松动了,然而他只是短暂地坐直了腰,看看她又瞧了瞧桌子上那迭纸,犹豫几番后又泄气般重新瘫回去。
他还是那副散漫的模样,背靠沙发,头歪在她的肩上抿着唇不肯答应。
她好笑地耸了下肩膀,无声地再度催促他。
“那就是篇流水账,没重点没营养的……”他伸出双手抱住她的腰肢将其环进怀里,看起来是保护者的姿态,实际对她依赖性更多,“你就别看了……”
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东西,让他这么避之不及啊?
时溪午更好奇了,尤其她直觉认为这封遗书不是徐青留下的东西,很可能是别人特意造假来的,如果真是他人代笔写成,那所谓的自杀是不是也是假象呢?
那她更要弄清楚这遗书里究竟写的是什么了,要是内容不对劲,与他本人实际作风不相符,这可不就成了他杀,变成一起刑事案件了吗!
更可怕了啊!
她到底招惹了个什么恐怖分子,居然被人谋杀致死,时溪午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潜意识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疑点重重。
两个人各有各的考量,僵持不下,谁都不愿意退步。
“既然没什么特别的,为什么不给我看?”
时溪午自认比别人多一段记忆,身上的担子也会更重些,上一辈子她过得多惨啊,那些畜牲一看就不是什么干正经事的,现在有个算是与她有所牵扯的被害恶性事件摆在眼前,不趁此机会多搜集点信息,怎么为将来可能发生的变故做准备?
打定了主意,饶是会惹他不快,这会儿也顾不上哄了。拍了拍箍在自己腰上的小臂,皱起眉头娇嗔地横了他一眼,像是下了最后通牒般,语气不自觉加重了些许:“快点拿来。”
糊弄不过去了,薄寒川怕把她惹生气自己也讨不着好,只能瘪着嘴不情不愿慢吞吞地从她身上松开束缚,长臂一伸将那糟心玩意儿抓进手里,动作磨磨蹭蹭等得时溪午不耐烦脸色都变了,这才万分无奈的将秘密拱手交出。
时溪午没空陪他使小性子,把手里的纸捋平后便开始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起来。
手写信上的字迹流畅飘逸,和她之前偶然看过的徐青为她妈妈查房时随手记录的笔迹挺像的,不过她又不是专业人员,薄寒川也说过徐青根本没留下任何自己亲笔写下的东西,现存的书写样本全都是他人代笔,检材没有对照组就无从检验,所以暂时没人能判定这封遗书真正的主人是谁。
略过前言那些凑字数一般的琐言碎语,耐着性子看下去,时溪午惊讶的发现这封绝笔信里居然还有自己的戏份。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以她对徐青的了解,要么他患有人格分裂并且在她面前藏得很好,要么戏牛到能彻底转换人格底色,不然不可能写出这种辣眼睛又莫名其妙的文字来。
毕竟当徐青研究她找突破口攻陷她的同时,她也对他有所了解,信息的碰撞是相互的,就算他塑造的人设是专门为她量身打造的完美形象,那也有要由真实的他自己做地基支撑才能建构得出来。
徐青不是真君子,再怎么刻意往理想中的芝兰玉树靠近,也免不了皮囊下透出来的戚戚小人之风。如果时溪午没受他催眠操控,其实不用太久就能发现他并非自己崇尚的举止有度、言行有节、谦和待人的知礼之士。同样的要胜好强、心高气傲之下,他不如薄寒川光明磊落、心胸坦荡,更何况无论从哪个纬度上看他都比不上薄寒川,这种傲慢反倒显得他心浮气盛、盲目自大。
所以诸如[而我这一生最为遗憾的事,无疑就是未能将自己心爱的女人从魔爪中救出来]
[那个姓薄的男人简直就是个精神变态,他将我的爱人囚禁起来,折磨她的身心,摧残她的意志]
[她是我的公主,我想成为她的英雄,却未能成功斩杀恶龙]
[哪怕我不在了,我也希望她能坚强的活下去。我会在天上一直保佑她,助她早日逃出魔窟,奔向自由与幸福]
[永别了,我亲爱的爱人,望你能在我坟前留下一束玫瑰花,我们来世再相见]
此类中二又肉麻的台词他是绝对写不出来的。
连她都觉得糟心倒胃口,难怪薄寒川藏着掖着不肯给她看。
人死了都不安生,强行拉踩一把,给他捅刀子戴绿帽子,照他那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小心眼程度,没气撅过去算他身体素质好。
虽然觉得薄寒川被个炮灰侮辱了怪可怜的,但时溪午并不心虚,因为她基本能够认定,这绝对不是徐青自己写下的东西,至少不是出于他自身意志。
“这不是他写的遗书,”还没看完整篇文章,时溪午就下了定夺,“他口才那么好,唬的人一愣一愣的,才不会写下这么俗气的话。”
“他唾弃热烈直白的感情,觉得有损他优雅内敛的形象,日常交流都有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矫揉造作之感。这可是遗书,他既然要写,定是要狠狠显摆一下自己的艺术造诣。”
时溪午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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