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比起最近一次见面更加夺目。
说起来他们之间甚至都没多少直接的交集和对话,就是太子位置空悬那段时间,夺嫡的火都没能烧到她身上,不管谁当皇帝,她始终都会是公主,对任何皇子都没放在眼里的样子。
真好命啊,就算皇位换了人坐,她也只要在府里安分些也不会被赶尽杀绝,但最近……他可不信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个侍卫。
对视不过片刻,眼见江若离又垂下了眉眼拨弄着糕点,平静如常,萧渊隐约有些不痛快,乾脆眼不见心不烦,不再看了。
等宴席散场,他正准备换装微服出宫时,却听到人来报,说长公主不顾宫人劝阻上了摘星楼,人在高台,想邀圣上赏景,一时也不敢将她硬拉下来。
“难道你们都不懂规矩吗?好好扶着送回去休息就是了,怎么还拦不住。”
只是到底还是想弄清楚她有什么么蛾子,萧渊还是起身想着去看一眼。到了地方他便清楚为什么宫人不敢妄动了,那身影在眺望的高台边缘,披帛和衣袖被吹动着,彷彿下一秒这人就要登空而去。
江若离听到了动静也没有回头,因为今天因为过节的缘故没有宵禁,这万家灯火点亮了都城,倒是一副不错的风景,而宴席上萧渊的样子让她不由想测试一下自己的判断。
“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是吗?可这是我父皇追忆母后所建造的摘星楼,我只想着待一会罢了,可惜圣上很不想看见我。”
江若离话一出口,便有沉不住气的宫人倒抽了口凉气,虽然当今圣上与长公主不怎么亲近,但往日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要是听见什么宫廷秘闻那可就惨了,只恨怎么就轮到自己当差。
这一句话刚落,萧渊便让宫人退了下去,沉着脸走近了她。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昭阳。”
江若离彷彿没听到,继续说着:“最近我常在想,如果他们还活着,见到我如今的样子会怎么样……”
“呵,你现在这么说是想做什么?”
萧渊看着她的侧脸,怒极反笑,并不认为事情能脱离他的掌控,龙卫的实力他有些猜测,但昭阳并没有谋略,在先帝传位后,更是被吓到一样胆小怕事只在府里作威作福。
“总归我们身上流着萧家的血,也算是姐弟——”
说着江若离便转身靠着栏杆,把萧渊的一隻手拉过来放在自己胸前,红唇轻啟:“来选一个吧,要么你现在就推我下去,要么别再往我府里安插眼线,我帮你把东厂贪污受贿牵连的那些个人都查出来。你知道的,父皇留给我的东西,我绝不会放手,而你早晚会想收回去的。”
萧渊预想过很多种情况,唯独没有这一种,盯着江若离的脸并没有答话。
“萧渊,我看不惯你……可父皇最终还是认可了你登上皇位,与其不知道会不会哪天被安上谋反的罪名入狱,还不如现在死在你手里。”
江若离此刻的眼中还带着些笑意,毫不动摇地与当朝皇帝对视着,脸颊被风吹的有些红晕,平白添了些媚态。
萧渊只觉得这就是像是一出简陋又荒唐的闹剧,若长公主就这样死了,那些个宗亲藩王难道不会起疑吗,眼前的这人恐怕根本没想那么多,作为先帝最宠爱的公主,她被保护的太好了。
一瞬间萧渊甚至有种无力感,她大概从来就是这样高高在上,彷彿一直置身事外,根本不在意其他,也不懂什么弯弯道道,倒显得旁人顾虑太多像是个蠢蛋。
“……你喝醉了。”
萧渊心情十分复杂,紧接着又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一直按在江若离的胸前,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又不耐烦得把人拽下了眺望的高台。
江若离脚下一个踉蹌直接扑进了萧渊怀里,又嫌弃一样把人推远了些,扯了扯臂间的披帛。
“宴席上的酒可不对我胃口,你难道在我身上还闻到了酒味吗?”
说着她又凑到人跟前,刚刚被拉远的距离又被缩小了,萧渊闻到了江若离身上似有似无的暖香,甚至能看清她微微颤动的睫毛。
“够了,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吗!”
萧渊一时间面露怒意,可就算这么说,也没有主动后退或者推开江若离的动作,
“这么看,我们真的很像不是吗?”
江若离并没有被吓退,还越发得寸进尺,仰头用怀念的视线一点点从萧渊的眉眼扫过,观察着那抿紧的薄唇,作势伸手要触碰上脸颊。
“来人!长公主突感身体不适,送人出宫。”
萧渊直接捉住了江若离的手腕,大声喊完,接着用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着:“给我好好呆在你的公主府,安分点当你的长公主,这几年怎么过的就继续过下去,别再动什么脑筋。”
江若离适时像是吃痛一样叫唤了一声,萧渊神色微变,松手拂袖而去。
围上来的宫人都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江若离脸上的表情沉寂了下去,看着半点红痕都没留下的手腕,若有所思,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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