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没有点名让谁开口,那么此刻谁先说,或许形势就会偏向一方。
谢翀到底是为官几十年的老臣,在来皇宫的路上就开始琢磨一会儿的应对之词。
自己的妹妹就这两位皇子,二皇子眼看着并不靠谱,倒是四皇子年纪虽小却颇有些聪慧。
在贤妃将重心转到宗政綦身上之时,谢翀也加大了对四皇子的关注。
所以如今,他绝不能让四皇子折在这场事中。
否则,谢家在夺嫡之争中可就一点指望也无了。
“陛下,今日庆王殿下大喜,四皇子殿下原在前院替庆王殿下招待宾客,但到底年纪轻,酒量浅,中途便去饮了一碗醒酒汤药。谁料,那汤药中却被狼子野心之人下了药,以致四皇子失去理智,在庆王府行了伤人之举。陛下,四皇子无辜,庆王殿下无辜,请陛下严查此事,找出那等贼人予以正法!”
四皇子年纪小,但绝不是那等轻狂之人,何况他才十二岁,这般年纪也不至于对女色如此冲动。
所以谢翀笃定,四皇子是着了别人的圈套。
此刻唯有将其放在为人所害的身份上,才有可能最大限度保全四皇子。
谁料前方的宗政修冷笑一声。
“谢大人倒是真护着四皇子这个外甥。他在我府中玷污侍女,闹得人尽皆知,在谢大人口中却成了什么伤人?小小年纪就已经行事如此悖乱荒淫,今日他敢玷污我府上侍女,来日是不是要将我后宅女眷都占为己有!”
竟是直接要咬死了四皇子的罪。
谢翀刚想反驳,上首传来了宗政衡的声音。
“鲁氏,今夜你为何会昏倒在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说来。”
鲁薇脸色苍白,握着女官的手才有勇气开口。
“臣女原本在新房之内等候庆王殿下,可庆王殿下进来之后,却将伺候的人都遣退了下去。臣女有些惶恐,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被庆王殿下揭下了盖头。他,他手中那个玉匣,里头是侍妾画屏的骸骨。庆王殿下说画屏姑娘是为了臣女死的,她是做了臣女的替死鬼。我,不,臣女害怕极了,后面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因着大婚的礼节还未走完,所以此刻鲁薇也算不得正经的庆王妃,便只能自称臣女。
作为清贵文人世家的女儿,鲁薇此刻却是满目泪水,整个人都语无伦次,显然是吓得不轻快。
也是,她一个养于深闺的大小姐,何曾见过如此惊骇一幕。
谢翀也是震惊抬头望向宗政修。
他根本不知后院发生了如此情形,宗政修是疯了吗?
突然,他有了一种极不好的猜测。
四皇子如今这般情形,是不是也是庆王设计的?
那可是他的亲弟弟啊!
“宗政修,你可有什么要说的?信王已经去了王府,你此刻不说,很快他也会替你说。”
宗政衡失望地看向这个儿子。
白日,他还在为这个儿子的稳重而感到欣慰。不想一日都未曾到,一切便已经翻天覆地。
这般拙劣的计谋,宗政修几乎连掩饰都未曾做太多。
宗政衡一眼便能断定,这是谁的手笔。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
就因为画屏?
他连自己的前途也不要了?临川鲁氏的王妃也不要了,一母同胞的弟弟也不要了?
“本朝不是没有处死皇子的先例,你最好想明白了再回话。”
宗政修的话语里,已经是十足的寒意和杀意。
宗政修无所谓地笑了笑,他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玉匣。
里面果然如鲁薇所说,是两块渗人的骸骨。
“父皇,我在你心中,到底是儿子还是一颗用来给后面皇子铺路磨刀的棋子呢?您根本未曾属意过我吧?就像母妃一般,她押宝了四弟,而我不过是一个用来给四弟探路和拉拢势力的棋子。”
这话,让殿内许多人都变了脸色。
宗政修抱紧了玉匣,神色有些恍惚。
“你们都说画屏卑贱,可她再卑贱心里也只有我一人。在她心中,我是重过一切的存在。可她死了,她本来可以好好活着的,母妃的一贴药,皇后的一剂方子,直接要了她的性命。而就因为她死在大婚前日,母妃觉得不吉利,怕碍了这位尊贵的鲁氏王妃的眼,便让谢大人直接将画屏的尸身丢弃在了乱葬岗里,到最后,她被野兽分食,只留下这么一点存在过的痕迹。”
贤妃?皇后?
宗政衡皱起眉头,怎么还将她们二人牵扯了进来。
正在这时,被急匆匆传召来的太医来了。
毕竟,底下的宗政綦还昏迷不醒着。
太医顶着众人的视线给昏迷过去的宗政綦诊了脉。
只是,他的手刚一搭上去,整个人就顿时变了脸色。
谢翀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太医颤声道,“四皇子殿下应当是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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