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上来便要问罪,直接让殿内本来还算和乐的气氛顿时僵了下来。
宗政衡脸上原本仅存的那一丝柔和,也彻底消失了。
“臣妾愚钝,不知错在何处。”
在太后的威压之下,明棠却并无半分的惧意。
这让太后的怒意更盛了。
“好个昭贵嫔!哀家听闻,除夕夜宴之上,你一心为南六省雪灾分忧,主动提出茹素戒奢,为南六省百姓祈福。哀家本以为你是个好的,可今日,你将这寿康宫布置得如此华贵,为了讨好哀家,全然不记得自己当初说的话了?还是说,你存了心要将哀家至于不顾百姓的尴尬境地?让哀家这些年在君山为百姓祈福所积攒的功德全都毁在你的手上?!”
这话说得可谓极重了。
一旁的妃嫔们慌忙跪了一地。
可一直担忧着的柔贵嫔却轻轻舒了一口气。
扶霓垂下头,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
果然,被棠儿全都猜到了。
明棠还未开口,一旁的宗政衡冷声道,“昭贵嫔,起来吧。”
太后眉毛一挑,眉宇间有了些怒色。
“皇帝!哀家说过,不可偏宠,不可专宠,昭贵嫔做下如此错事,你还如此包庇纵容,你这般,你不怕如你父皇一般,娇纵出一个熙华夫人第二吗?!”
太后这一句熙华夫人第二,直接将整件事的事态都上升了一个层级。
话里话外,竟是暗指宗政衡昏庸沉溺女色,奸妃当道,国将不国。
宗政衡只是冷笑一声,彻底放下了曾经对自己母后回宫所怀抱的那一点点期望。
她果然还是如此。
若不是自己长得同她的确有四五分像,怕是这满天下的人都要怀疑自己这个天子的身世了。
“熙华夫人第二?母后慎重!妄议先帝之过,这可不该是您一个先帝妃嫔该做之事。”
宗政衡拉起明棠,将其护在身后,没了刚刚迎接太后之时的规矩。
在察觉到无论如何太后都会毫无理由针对上明棠之后,宗政衡也不再遮掩,直接表现出了对明棠的偏爱。
太后没想到宗政衡居然会直接顶撞她。
明明之前他总是敬着供着自己。
好啊,好啊,果然是狐媚妖妃!
太后的怒气爆发的边缘,一旁的皇后已然匆忙跪下了。
“母后,是儿媳之失。这寿康宫的一应布置是儿媳操办的,并非昭贵嫔之过。是儿媳只顾欢喜母后回宫了,却忘了母后一向挂心百姓,挂心大晟。儿媳愚钝,请母后责罚。”
倒不是皇后自己想认罪,实在是刚刚宗政衡已经瞥了她好几眼了。
她清楚,以往宗政衡或许还会给她这个发妻几分颜面,但是在如今,在自己数次动到他心头挚爱的份上,他才不会给自己这个情面。
自己此刻不出来认,一会儿只会更加难堪。
皇后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更加平静一些。
皇后一跪,其他妃嫔也都不敢站着了,慌忙都跟着跪了下来。
太后脸上的怒意一下僵在了那里。
怎么会是皇后?
她之前明明还问过信王,信王说如今宫务是由昭贵嫔和慧昭仪主理,寿康宫修整一事则是被交托在了昭贵嫔手上。
所以今日进来她才各种挑刺发难。
谁能想到,居然是皇后操办的这一切。
其实,宗政璟也没胡说。
毕竟他离开皇都之时,寿康宫修整一事的确是明棠负责的。
不过当时的明棠就已经敏锐预见到了今日的可能,迅速将这烫手山芋甩了出去。
皇后这一跪,直接让太后刚刚的发难成了一个笑话,
眼看殿内的气氛愈发尴尬之时,一旁跟着一齐跪着的魏兮若膝行几步上前握住了太后的手。
“太后娘娘,您看您,总是这般急性子,您不说旁人都不知晓。”
说完,她转头望向宗政衡和明棠。
“陛下,皇后娘娘,昭贵嫔娘娘,今日太后并非对寿康宫布置不满,太后娘娘在回宫的路上,一直不停同臣女讲她对陛下和娘娘的思念,君山数载,娘娘每日都为陛下和大晟祈福念经,一日未曾断过。还有昭贵嫔娘娘,太后听闻娘娘前些日子病过一场,所以也特意准备了一卷佛经当做给娘娘的见面礼呢。今日太后问起,也是怕因陛下和娘娘因为孝心而太过奢华,到时有些人说得有的没的败坏陛下名声和我大晟福祉。太后娘娘在君山也是一贯素惯了的,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一时情急关切,语气这才急了些。”
说到这儿,她拉了拉太后的手。
“太后娘娘,您说是不是呀?”
这本不是她该说话的场合,只是太后喜爱她,加上她这几句话说得可谓是恰到好处,正好给了僵持的局面一个破局的机会。
太后握住了魏兮若的手,神色也舒缓了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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