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进来的那个宫婢,明棠微微一挑眉。
这瑾妃当真是未雨绸缪手段高超啊,居然能在自己的死对头宫里安插上一颗如此深的棋子。
桑枝从珍妃入宫之时就跟着她了,可以说除了珍妃自己带进宫的心腹琼芳,桑枝算是第二得她信任的人了。
那如此想来,当初自己初次侍寝之时,以珍妃之手送来的那柄被下了药的如意,想来也是瑾妃借着桑枝来动的手了。
看着跪在地下的珍妃那不可思议的眼神,瑾妃面上平静,甚至还略带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但其内心却早已经是十拿九稳的得意。
她和常婠是同年入宫的。
对于这个上一世里从未出现的人,瑾妃从一开始就投入了极大的关注,甚至不惜耗费巨大的人力财力,买通了春锦殿内伺候的桑枝。
也是常婠不够关心底下人。
她只以为控制住了桑枝在宫外的家人便高枕无忧了,却浑然不知,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桑枝更巴望着自己的家人死。
桑枝的娘亲,早在她五岁那年病逝了。
但这病,确是被桑枝的父亲气出来的,准确来说,是被气死了。
桑枝的父亲和桑枝的亲姨母,两个人背着人私通,结果珠胎暗结,直接捅破到了桑枝母亲跟前。
一个是自己以为能白头到老的夫君,一个是自己疼爱了十多年的亲妹妹,被两人携手背叛,桑枝的娘亲当即急火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没几日便去了。
从那之后,桑枝看着曾经对自己亲昵的姨母变了一副模样,她挺着肚子成了桑枝的继母,更是一举得男,气焰更嚣张了许多。
桑枝从那之后,几乎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她本想靠着嫁人离开这个地方,不想这一点点梦想也破灭了。
桑枝家也算个小官,只要家里疏通疏通关系,她完全可以免了小选进宫的。
可还是她这位姨母的一句话,直接让桑枝的父亲硬了心肠,将其送入了这吃人的深宫里。
“宫里那可都是贵人,保不齐咱们大丫头也能飞上枝头呢,到时候你不就跟着飞黄腾达了。”
飞黄腾达?
桑枝只恨不能让他们都去死。
瑾妃应允她,会处理掉她的父亲和姨母,同时会给她的母亲重新修缮坟茔,更会过继一个聪慧的男丁到她的母亲名下,虞家更是会一路保这个男丁的前途光明。
日后,她的母亲就有香火拜祭了。
她早已经在入宫之时,便被六局里掌事的内侍瞧上要了去。
那两年的折磨,她已经完全不敢回想了。
直到后来,那内侍得罪了人被算计落败,她才好容易寻了个安稳差事,后来到了春锦殿侍奉。
很多年前,她就已经不想活了。既如此,为何不用自己的命为母亲报仇。
想到这里,桑枝的眼神越发坚定了。
“陛下,奴婢是春锦殿的宫婢桑枝。身为下人,本不该说自己伺候的主子不是,可奴婢这些时日实在害怕的紧。那日娘娘生产,奴婢本不在殿内伺候,而是在后殿看着催产汤药。汤药熬好之后,奴婢不敢假他人之手,端着药走到门口时,却听到了,听到了……”
说到这里,桑枝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惊恐。
“放心大胆地说便是了,陛下和本宫在这里,你还怕什么。”
皇后温声道。
“是。皇后娘娘。”
桑枝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惊恐,好像在回忆着那日的可怕情形。
“奴婢听到屋内传来娘娘的厉声呵斥,说那几个产婆要是敢出去乱说,必定要杀了她们全家。还说陈太医若是敢吐露一丝小公主的情况,便要小心他儿子的前途和小命。”
“奴婢当时便立刻意识到,娘娘生产出了意外,而且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意外。奴婢实在害怕极了,也不敢进去,只好赶快回了后殿,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一旁的贤妃皱了皱眉头。
“这么说,你也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这小公主是否身带缺憾,你也未曾亲眼目睹是吗?”
贤妃倒不是替珍妃说话。
她如今私下已经成了皇后一派的人,自然是要同皇后一边儿。如今这么说,也不过是催着桑枝尽快拿出证据罢了。
“是,奴婢害怕并未进去。可那日之后,奴婢便一直偷偷观察那日伺候的几个姐妹,发现她们相继被打发去了浣衣局,说是伺候娘娘不尽心。她们都不是第一日伺候的新人了,何以突然都犯了傻让娘娘如此不满。奴婢愈发害怕,没忍住去浣衣局找相熟的彩儿,彩儿见到奴婢,立刻将那日所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她说自己肯定是活不下去了,娘娘说的是只要保守秘密便留她们活路,可如今看来,不论是否保密,最后都是难逃一死。她不想死得悄无声息,哪怕死还要担着罪名。”
“彩儿说,小公主降生之时康健的很,哭声嘹亮。可是很快产婆便发现了小公主的异常,屋里所有人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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