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殿内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头发花白,面色愁苦。
她见到屋内这一堆衣着华贵的贵人,更是吓得整个人都在打颤。
“老婆子,不是,民妇,民妇张氏拜见贵人们!”
说完,她慌慌张张跪了下来,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好似拜神一般虔诚。
珍妃冷笑一声。
“宋容华,你疯了吧,不知从何处搜罗来这么一个粗苯妇人,便能当什么证人了?这妇人说话都如此颠叁倒四,她口中的证词如何能信?”
“珍妃,你也太心急了些吧,你总该给人一个说话的机会才是。”
瑾妃终于开口了,温温柔柔便给珍妃加了一顶无形的心虚帽子。
而那老妇人听到珍妃二字,猛地抬起了头。
她此刻才知道,跪在自己身前这位衣着华贵的娘娘,便是珍妃。
“你还我女儿命来,还我女儿命来,宫里的娘娘就可以随意杀人吗?她还有两个孩子,你让她两个孩子怎么活?”
老妇人膝行上前一把抓住了珍妃,拼命摇晃着她质问着。
常婠入宫前是常家娇生惯养的小姐,入宫后更是身份高贵,人人敬着捧着,何曾碰到过这等粗鲁的人。
旁边伺候的人也没反应过来,竟是让这老夫人抓着珍妃晃了好几下。
她精心盘好的发髻散落了下来,钗环更是掉落一地。
“来人,把她架开!”
皇后也是一惊,忙让一旁的宫人把那老妇人拉开。
“张氏,你若有冤屈便好好说,陛下自会为你做主。此处不是让你动手的地方。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上首,你不要命了?!”
明棠看似斥责这妇人,实则也是给她一条活路。
这老妇人的荒唐之举,不过是因为心中悲愤而已,也算情有可原,不如听完她的陈述再治罪。
宗政衡看了一眼被几个宫婢按在那里的老妇人,沉声道,“张氏,你状告珍妃何事,一五一十说来便是。”
那张氏老妇人 也恢复了些理智,战战兢兢道,“是,民妇知错。”
说完,她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悲声道,“皇帝陛下,请您为我那可怜的女儿做主。我女儿就是得当初伺候珍妃生产的产婆康氏,她就是因为得知了珍妃生产那日的秘密,所以被她派人杀了,可怜我的女儿,她夫君早逝,一个女人拉扯着两个孩子,如今她无辜去了,两个孩子一夜之间无父无母,民妇早已身患重病,不过是数着过日子了。这两个孩子马上就成了孤儿了,若不能为我的女儿讨回公道,民妇死不瞑目啊!”
“荒唐!”
珍妃鬓发散乱,是前所未有的狼狈模样,但此刻她反应极快,立刻反驳了张氏的控诉。
“你那女儿是酗酒后自己失足跌落河中,本宫得知此事还十分感慨,特意让人包了五十两银子恩赏给其家人。不想,这一赏竟是为自己赏来了如此污蔑。陛下,臣妾再如何,也是您的妃妾,是六公主的生母,难道就要因为一个妇人的无端诬陷,便在这里受如此欺辱吗?”
说到最后,珍妃更是有呜咽之声,趁着她越发纤细的身子,倒真有了些楚楚可怜之美。
“是啊,珍妃你是六公主的生母,更是那位逝去小公主的生母。可怜小公主早逝,还要被人捏造身有残缺的谣言,珍妃,你今日可一定要替小公主讨回公道!”
瑾妃看似柔声细语在替珍妃说话,实则是在提醒皇上,珍妃若真是顾念女儿,就该为那位可怜的小公主讨回公道,而不是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
“张氏,你说你女儿康氏是为人所害,可有证据?”
皇后和瑾妃这对水火不容的亲姐妹,此刻倒是来了默契。
皇后立刻接上问询,将事情的关注点重新拉回了珍妃派人杀害产婆这件事情上。
“有!”
张氏重重点了点头。
“我的女儿被人发现时,已经溺毙在了河里,官府的人匆匆来看过,说她身上酒气浓厚,应当是喝多了酒失足跌落河中。可是,民妇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我那女儿因着思念她早逝的夫君,这些年一直有酗酒的毛病,我也说过她许多次,可这次她真的不可能喝酒。她因着前些日子梦中惊惧,找了大夫开药正在服用,那药大夫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同酒混服,否则恐会起红疹,要半月才能消退。她是在宫里当差的,不能面容有损,所以很是注意,这些时日可以说是滴酒不沾。”
“那你为何笃定,康氏的死就和珍妃有关系?”
皇后循循善诱道。
张氏抬头,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之语。
“因为她当时为珍妃接生之时,发现那个小公主是个天阉,那是一个不阴不阳的怪胎!珍妃害怕被人发现,当即闷死了小公主!”
天阉?!
宗政衡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旁的宫妃们也是没忍住惊呼出声。
之前宋容华说那小公主身有残缺,她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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