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蒂看破了粗劣的躲藏,卻裝作沒有看到。前方的瑟裘終於回過頭來,悲傷地望著她。
「妳對陰裘做了什麼?」她問,聲音有一絲明顯的鼻音。
亞萊蒂疑惑地睜圓了眼睛,不明白瑟裘的意思。
「別裝傻,我都知道了,前天陰裘說他要去妳家一趟,當晚我就接到醫院的電話……」瑟裘說到這裡,一陣哽咽,「陰裘到底犯了什麼錯……妳要派人打到他受重傷昏迷不醒?」
亞萊蒂愣住了,四周傳出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妳說啊!」瑟裘摀住臉,痛哭失聲,「那是我唯一的弟弟啊!醫生說他隨時有生命危險!妳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他跟妳又不是情侶!又沒有要追求妳!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知道陰裘發生了什麼事……」亞萊蒂抿唇,想起那天陰裘·布斯呼喊她的聲音,擱在樓梯扶手上的手不禁顫抖起來,「陰裘現在在哪裡?」
「妳以為我還會讓妳見他嗎!」瑟裘尖叫,激動地抓住她的肩膀,「如果我說了他在哪裡、妳是不是又要派人去滅口!妳為什麼要對陰裘做這種事!妳說啊!」
亞萊蒂被她前後大力搖晃,但比起失控的瑟裘,陰裘·布斯的消息卻令她感到更加錯愕和震驚,她下意識地抓住瑟裘的手腕想讓她冷靜,卻在此時,瑟裘狠狠地揮開了她,向後一倒。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亞萊蒂根本來不及伸手。
瑟裘·布斯從樓梯上跌了下去。
驚慌的尖叫劃破空氣,紅髮少女重重滾下樓梯,藏在角落的人們慌忙湧上來幫忙,而瑟裘·布斯在同學的攙扶下勉強坐起身,她按住腳踝,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
亞萊蒂楞在原地,看見無數雙仇恨的眼睛瞪向她。
「腳踝都腫了……」
「沒事吧!骨頭沒斷吧?」
「艾凡西斯!妳這個女人!」
「有沒有妳這麼卑劣的!下賤!」
不否認耳邊憤怒的指控,亞萊蒂一抿唇,下樓要去看瑟裘的傷勢,紅髮少女卻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楚楚可憐地往身旁的男同學懷裡鑽。
「別!」瑟裘驚慌地哭道,「別讓她靠近我!」
話一說完,幾個人高馬大的男同學立刻上前擋成一座人牆。
亞萊蒂眉頭稍蹙。
那個輕佻又頑劣的瑟裘·布斯突然性情大變了,如果她所說的是實話,也許是陰裘受傷給她帶來的打擊所致。亞萊蒂垂下頭來,那天下午她與陰裘分別後,後來的事情她都一無所知,儘管她可以斷定陰裘的受傷與她無直接關係,但她卻無法不去在意那天陰裘呼喊她的聲音。
「……說些什麼啊!喂!」
見亞萊蒂始終沉默,一旁圍觀的女同學開始怒吼。
「妳對陰裘大人做了什麼!艾凡西斯!」
「媽的!要是陰裘大人有個三長兩短!我們親衛隊不會放過妳!」
群眾激動的情緒逐漸高漲,就像批鬥一般,人群朝亞萊蒂步步逼近,亞萊蒂下意識地向後退,背部抵上了樓梯的扶手,她想起來週六下午陰裘·布斯在車裡對她所說過的話,說他要她無法在這個社會抬頭挺胸地活下去。
也許,這就是陰裘所說的「無法抬頭挺胸」的意思。
混亂中有人朝她丟擲水果,她單手準確接下了那顆橘子。
這看似挑釁意味濃厚實則自衛的舉動激起了不少人的警覺性,魔法科的學生紛紛掏出魔杖,眼看狀況不對,有人開始呼籲眾人冷靜,形成人牆的幾個男同學也緊張得額角發汗,瑟裘·布斯窩在身旁男同學的懷裡,低著頭的模樣像在啜泣,視線卻暗中掃過了在場的人群。
薇塔·維爾連斯的命令是要她詆毀亞萊蒂·艾凡西斯的名譽。
用各種手段,使亞萊蒂受盡他人的非議,藉此讓喬托·迪歐主動遠離。
雖然這是她的目的,但物理性傷害亞萊蒂·艾凡西斯並不是她的本意,瑟裘緊張地觀察情況。她的腳其實沒腫,只是利用催眠魔法對在場所有男同學的大腦都傳送了她腳踝受傷的畫面,但若情況再升溫下去,被憤怒的人群所圍繞的亞萊蒂受傷的可能不只有腳踝。
「各位,發生什麼事了?」
在一片緊張的對峙中,溫和又平靜的嗓音突然響起,人們不約而同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喬托·迪歐就站在人群之外。在他身後,艾思·陶森緊緊抓著他衣角、表情一臉恐懼。
「喬托!」人群中一個男同學低吼,「你看看你的女人做了什麼好事!」
話一出,周遭的女同學開始叫囂起來,喬托看了看癱坐在地上、模樣可憐的瑟裘·布斯,又看向被人群圍繞,臉色淡然的亞萊蒂·艾凡西斯,俊眉稍蹙。
「好、好,我懂了。」他拍了一下額頭,看起來有些苦惱,「亞萊蒂不是我的女人,我們也沒有交往……反正,大家先冷靜一點,對方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子,為什麼你們每個看起來都像要去組隊打王一樣?」
人群之中有幾個同學噗哧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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