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五年前那神佛难挡的疯子,那高高在上的摄政王。
谢镜颐心底忐忑,可萧翊再没说话,转身没入幽暗的街道。
他盯着萧翊离去的背影,急匆匆离开了小道。
城南沈记食楼将将打烊。
偏巧是这会儿,谢镜颐挎刀进了门,沈映萝瞧见郎君提早归来,登时喜上眉梢。
方柔撵着乘乘从后院掀帘子走出来,见到谢镜颐,乘乘忙奔过去拉住他的胳膊,问他渴不渴累不累,嘴巴甜得很。
谢镜颐深知她这是在讨赏头,他也从不教乘乘失望,自怀里掏出个稀奇的七巧,递了过去。
随即,他意味深长地望了方柔一眼,沈映萝旋即心领神会,俯下身,拉过乘乘柔声说:“乘乘,你跟舅母去房里玩,好不好?”
乘乘笑着点点头,手里有新奇玩意儿什么也不顾,乖巧地被沈映萝牵去了二楼厢房。
食楼关好门,方柔随谢镜颐在长桌前坐下,她提壶给他满了一杯茶水,开门见山:“师兄已见过他了?”
谢镜颐点头:“我思来想去仍不放心,连夜赶回宁江,本打算去趟镖局交办好事情便去城中打听,没料到跟他撞了个正着。”
方柔心道也是,萧翊既去了陆永镖局,哪怕他们今夜不碰面迟早也会撞见,始终躲不过。
而她更没觉得萧翊打算躲,她甚至摸不透他出现在宁江的缘由,当然,如萧翊所言,她并不认为他此行冲她而来。
谢镜颐打量了方柔一眼,默默道:“他有些古怪。”
方柔抬眸。
谢镜颐:“内息浮乱,身手差了许多。也许是因当年那事?”
方柔心底一沉。
谢镜颐瞧出她脸色古怪,忙转了话:“他只与我说有要事在身,我觉着稀奇。他如今无官无职,变成了真正的闲散王爷,来宁江又能有什么作为?”
方柔静听着,只说:“他似乎仍在为朝廷办事。”
谢镜颐一怔:“莫不是……那皇帝心慈手软,到了念起了兄弟旧情?可也不对。这么些年边关安定,颂余那场风波也早已止息,就算边境生变,他领了皇命,也该去丘城才是。”
方柔摇了摇头,心中也没个答案。顿了顿,她忽而轻声:“师兄,他既不愿声张,咱们也别惹事,只当不知道此人。只要他不来打搅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便罢了。”
谢镜颐脸色犹疑,最后问:“小小,此事要传书与裴昭知晓么?”
方柔脸色微变,她垂眸,沉吟片刻,这才道:“他应当抽不开身,何况……女王不会乐见此事。”
她察觉谢镜颐欲言又止,忙道:“师兄,别再将裴昭牵扯进旧怨当中,我已十分对不住他。而且,宁江并非谁可一手遮天的孤城,来来往往这样多人,我们动作太大反倒像惊弓之鸟。”
谢镜颐沉下脸:“小小,你莫不是对他发了慈悲心?”
方柔抬眸看向他,过了许久,她轻轻一叹:“师兄,事情闹大了,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祸端。若萧翊所言当真,就让他尽快办妥所谓的要事,早些离开。他察觉得越少,对我、对乘乘都是好事。”
谢镜颐一怔,转即醒悟过来那般,谨慎地点了点头,霎时明白方柔的心思。
“若有机会,我想办法查清他此行目的。”谢镜颐又给方柔吃了颗定心丸。
方柔轻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刚要上楼,谢镜颐又喊住她:“听说穆家公子回城了,他来找你了么?”
她答:“今日见着了,晚上还在临江楼一块儿吃饭,说起明天布善的安排。”
谢镜颐似笑非笑:“好事,好事。”
他不说透,方柔只浅浅一笑,并不接腔。
◎玩腻了就算了◎
谢镜颐与沈映萝就住在食楼当中, 后院是伙计的通铺,他二人在楼上规整了一间厢房,平日里也好看照着店面。
方柔带乘乘与他们道别,提了灯笼一路走回梨园巷。
母女俩原本静静地往回走, 乘乘把玩着手里的七巧, 忽然停了动作, 望着方柔道:“阿娘,我爹叫什么呀?”
方柔一怔, 在黑暗中皱了皱眉,语气很平静, “为何忽然问起这事?”
转念一想, 今日乘乘见过萧翊, 莫不是他瞧出了什么?又与乘乘胡言乱语了些不该说的话……方柔有些担忧,心跳很快。
乘乘虽生得好看,但乍眼看去模样并不太像她,可方柔也不觉得她长得像萧翊。除了嘴角那两道极浅的梨涡依稀有父亲的影子,可若乘乘没有大笑起来,不仔细看也察觉不了。
乘乘语气很轻快:“我长大啦, 好奇阿爹的模样, 也好奇他的为人。你只与我说过, 他过去在军营当差——哎,阿娘, 既然如此,裴叔应当认识我爹?”
方柔步子猛地一顿,心道孩子越长大越不好糊弄, 她当年信口拿了萧翊糊弄她的话搪塞乘乘, 不料这小丫头记性如此好。
她生怕乘乘祸从口出, 忙冷下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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