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满意地回过眸子,直接拉着沈清清从旁离开。
“殿下、殿下”沈清清被他拽得痛了,步子还跟不上。
萧翊没理会,霎时松了手,对沈府的陪嫁嬷嬷发话:“送王妃回房。”
那嬷嬷和沈清清俱是一惊,不待沈清清追问,嬷嬷却精明地拉着她外另一侧快步离开。
这边事了,萧翊已大步朝王府大门走去,他连喜服也没换,金冠红衣,就这样翻身上了坐骑,打马前高声对着何沉道:“她最好是真病了。”
◎第二个谎言◎
方柔不敢停下来歇脚, 这个计划远比她最初单枪匹马之时所设境况好。
她有马,有钱银,还不用担心被追查钱款来历暴露了来处。
她去到庄子之后就穿得很素净了,不施粉黛, 衣衫简便舒适, 一切都是为了这一日, 为了远远地逃离京城。
而方柔的目的地更加明确,天涯海角她去不了, 惶惶不可终日,无依无靠, 那样的自由又有何用?
她要回到宿丘山, 要与师兄阿嫂离开大宇, 投奔颂余。
那是个与大宇朝俗制截然不同的异邦,他们的国君是位手段高明的女王,王位历来只传给女儿家,那里民风开放自由,有不少异族人游居,方柔相信他们会过得很好。
等到日子安定了, 她便找机会回到丘城打听师父的下落。又或许, 她这次逃回去, 那裴将军已替她打听到了师父的下落,她甚至也想过, 师兄已将师父安然救走了,不知寻了哪处躲起来,再不让这些天家贵人找到。
若是如此, 方柔也打定了主意要去颂余国生活。
由此, 她一刻不停地在马背上飞驰, 一匹跑累了就换第二匹,她只在期间找隐蔽的山洞睡了两晚,迷迷糊糊中听得狼嚎惊醒,因心有余悸,又即刻不停地打马继续前行。
她甚至不敢去想那些追兵会如何搜捕,萧翊的人手又将布下怎样的天罗地网。也许正因她没有这样的心思瞻前顾后,那些人反而猜测不到她的决断,让她有了可乘之机。
日升月落,大半个月过去,她终于回到大漠边境。
可她也已经疲惫得不成人形。
衣服又脏又破,脸色发青,一路没怎么好好吃饭休息,瞧着病殃殃的风吹就倒,走在路上实在惹人瞩目,想要躲开旁人的指点都难。
方柔也猜到萧翊定会率先在丘城设卡。
他们冥冥中对彼此了解那样深,甚至可以借此猜测到对方的动作。方柔不想自投罗网,可她也实在没地方收拾自己。
她已换了好几匹马,身上再没更多的盘缠,眼下人在城外,城门咫尺之遥,可她不敢贸然入城。
方柔以前在城头见过海捕文书,也见过某个疑犯被当场抓获,两相对比,那捕文上的画像与真人竟有九成相似,实在抵赖不得。
她一时想不到好办法,又深知此事急不得,否则一切煎熬付之东流。
她正在城外的茶铺边洗手,忽有两名卸甲的便装将士坐进来歇脚。
方柔之所以能认出他们的身份,是因她发觉他们脚上的靴子跟裴昭的那双制式很像,他们的皮肤黝黑,却又不像是天生的,因坐下后有人捋起了袖子,那一截胳膊是有差别的。
她忽而灵光一闪,或许能直接求到军营大帐,她不求裴昭偏私庇护,只说自己被准允回家乡省亲,等到她打探好了城内情形,再找机会混进城。
只要找到阿嫂的家人,她便可以暗中与师兄传信,神不知鬼不觉。
方柔心中有了主意,又捧了几口水饮下,悄没声地绕开了城门。
她曾去过云尉营送信,大营在城外不远的绿洲旁,地势高而平,适合演兵练武,更对四面一览无遗。
方柔藏身在一处山丘之后,借着坡地掩盖行踪。
此时黄沙漫漫,瞧天色似要起风。她掩着口鼻,想找个合适的缺角,躲过正门的看守直接到大营里头,最好能够直接面见裴昭,省去其中不必要的麻烦。
她沉息琢磨着,一面又全神贯注留意着风沙的起势,若有不对,这天时可是会吃人的。
也正因如此,她全然没有察觉旁的动静。
直到有人忽然按住了她的手腕,身子压上,教她动弹不得。
方柔一惊,那阵久违的恐惧席卷全身,不待她惊呼出口,那人却忽然凑前脑袋,循着她的角度朝军营的方向打量了一番。
好似有所领悟那般,低声:“这倒是个刺探的好地方,看来张成素那小子又偷懒了。”
方柔的心意霎时松懈下来,她的五感回拢之际,便闻到了那阵淡淡的皂角香气。
她微微回转过头,裴昭已松了钳制,方才只不过与她闹着玩。
他坐在沙地上笑望着她,一身练功的装扮,粗布结发,额前有丝缕碎发落下,少年英气勃发,姿态却十分随意。
方柔这便摘下了面巾,刚要开口,裴昭的脸上霎时却没了笑。
他有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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