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底子虚,脉象有些不稳,平日里要多休息。”
方柔轻轻应声,闭着眼,慢慢呼吸着。
随后,萧翊的手又摸上了她的小腹,似乎格外爱不释手那般,他期待着新生命的到来。
方柔理解了皇后所说的那番话,有此为借口,萧翊果真没有再折腾她,莫说折腾,哪怕是她稍稍翻身挪动,他都会即刻醒来,关切地询问她有无不妥。
她心底有莫大的悲哀,可这悲哀之情,在翌日被一股逃出生天的希望取代。
宫里一早来了人,秦嬷嬷是直接从太后的福宁宫出来的,带了四名宫女候在西辞院。
方柔已转醒,萧翊却没叫她起身,嘱咐她多睡会儿,独自落地去了穿衣。
秦嬷嬷没光明地说来因,只说太后娘娘急着召见,请宁王殿下见谅。
萧翊没多问,临走前又提点了一番春桃和王嬷嬷,披着朝露随行进了后宫。
进了福宁宫,太后却没有了往日的欢喜和笑颜,萧翊见皇帝竟也在席上,沉着脸望向他,不免心中更为诧异。
他逐一行礼拜见,结果这回连赐座也免了,就叫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殿内。
除了秦嬷嬷,其余人早已被遣退,此时天色未透亮,仍点着灯,大殿里仍有一丝阴沉。
二圣见他沉得住气,默默对视一眼,皇帝终于发话:“阿翊,你可知错?”
面色是冰冷的,语气也很严厉,只是称呼上仍留了些余地,不叫这次会面当即就反了味。
萧翊一怔,扬眉:“臣弟不知。”
太后闻言深叹一口气,捏着椅把,仍不发一语。
皇帝皱眉:“你放肆!沈氏尚未入府封妃,你竟敢叫那无名无分的丘城方氏有了身孕?非要闹得满城皆知,你才心满意足不成?”
萧翊恍然大悟,这才领会过来,原来一大早急召他入宫面圣,竟是因此事漏了风声。
他冷眼拂过秦嬷嬷,转即也明白过来这是谁传的话。
昨日秦嬷嬷曾到王府作大婚的打点,带人布置喜房,整顿王妃所住别院,忙到入夜后才离开,临走时见着何沉将提着药箱的秦五通送出府,于是留了个心眼。
回宫前好歹使了些手段,从秦五通口中隐晦得知了这惊天的秘闻,自个儿兜不住底子,只得赶紧禀报了太后,求圣母定夺。
如此,才有了今早这一出。
萧翊一定神,缓声道:“皇上,方氏是您亲允的侧妃,她怀有身孕是喜事,就算传扬出去,也同样是喜事。”
太后终于忍不住:“荒唐。”
她不再是那慈眉善目的母亲,更没有了满心满眼的疼惜和宠爱,她换了副面孔,冰冷威严,摆出了十足的圣母皇太后惯有的姿态。
“莫说你与沈氏尚未大婚,即算是一切落定,王妃未生下嫡子之前,府上妃妾不得生育,你难道不清楚?”
皇帝见太后开始发落,话到嘴边吞了回去,只是恨铁不成地望着萧翊,心中大感他昏了头,怎忽然变成个因美色所困的情种?
萧翊冷着脸:“儿子只知道,她肚子里的是皇家的血脉。怎么,母后,您打算不要这孩子?”
太后却只是长眉一横,冷声:“宁王慎言,天家的规矩礼法不容你胡口置喙。”
她倒是个耐得住性子的,萧翊的脾性其实大多承袭自她,不疾不徐,八风不动,叫人猜不透看不穿,轻易不被激恼。
萧翊摆出应有的姿态:“儿臣知晓。”
二人绵里藏针,都像是拿拳头砸在棉花上那般,瞧着没使劲,实则彼此抗衡拉锯到了极致。
“哀家向来不理会朝中之事,但也深知兵权不可轻。你与沈家的婚事早有定论,不会因莫名出来个狐媚女子就此作罢。”
太后冷眼望着萧翊,说出口的话语也不容半点情面。
“沈家就算再糊涂,也不会看不清这一点。沈老将军是带不动兵打不了仗了,但他的部属呢?羽翼未丰,你却一意孤行要轻举妄动,世间没有此等美事。”
萧翊静答:“儿子只想要方氏生下这孩子,若怀的是世子,出生后便认沈清清作嫡母,于沈氏也不委屈。若是女儿,那就宽心养在西辞院,两不相干。”
二圣又再对视一眼,心知萧翊是铁了心,这荒唐事他非要勉强不可。
皇帝总算发话:“阿翊,此事朕不能答允。兵权之重,关乎江山稳固,不会任你一人肆意妄行。”
萧翊一时没言语,最后冷声:“若我非要勉强呢?”
◎这孩子会像你多些么?◎
皇帝的脸色也变了, 不再有劝解无果的无奈,也没有怒其不争的感叹。
剩下一抹从没有过的狠色,直教太后都怔了怔。
向来温和守礼,被天下子民颂为仁君的皇帝, 也有着帝王的威仪。这是她早该有所意料, 却被不知名缘由疏忽掉的细节。
他是先皇的亲生子, 自然也承袭了先皇的脾性。不管他那份仁义是真的还是装的,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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