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做错,不用跟我说对不
起。”
小黄抬头仔细观察了下路圆满的表情,见她脸上没有讽刺不屑,便问道:“你真的不怪我?”
路圆满:“我怪你干嘛?又不是你求着我帮忙的,是我自己看不过去才出声的,我是为了我自己心里的不平,不是为你。”
小黄听着,心里头松了口气,但只是短暂的一瞬后,他的心情又沉重起来,说:“你总归是为了我,而我却……我当时就想着,要是让客人跟我道歉了,我可能会被开除的,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这里给的工资高,还能学沪菜。”
路圆满:“我理解,你不用觉得内疚,我没有怪你,你回去休息吧。”
小黄站起来,双手抠着衣角,又给路圆满鞠了一躬,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去。
等小黄脚步声远去,何秀红迫不及待地问是怎么回事,路圆满走到门口把门关严了,才把中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何秀红给气个不行,“这个小黄,你在帮他,他却把你给闪了,这什么人啊,一点道义都不讲!漫说你跟他认识,就是陌生人也不行啊,这不是伤了帮助他的人嘛!当时那个黄主任心里头不定怎么笑话你,程昱还真是有点聪明劲儿,要不你就闹个没脸!他倒还知道来道歉,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
何秀红一口气说了一堆,又数落路圆满:“就你多管闲事,还说不怪他,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大度!”
路圆满笑,捏个葡萄放进嘴里,说:“妈我不是大度,我是想通了一些事。”
她将葡萄籽吐出来,接着说:“我和小黄不一样,我有房,有钱,有你们的支持,所以一份正式的体面的教师工作,我说不要就不要了。小黄却不一样,他在这个城里立足的资本全都从这份工作而来,他就这份工作对他来说极其重要。在我的角度看来,被人那般辱骂是不能忍受的行为,我一个旁观者都看不下去,但对小黄来说,忍一时风平浪静,他只是受了辱骂,不会丢掉工作,并没有实际的损失。”
何秀红和路志坚都没有插嘴,听着闺女继续表达她的观点。
“就如同刚刚我跟小黄说得,我帮他打抱不平是自愿的,实在看不惯黄主任欺负人的行为,他没有向我求助。出于他的角度,我的帮忙对他来说,是负担还是
帮忙都不好说,他选择不让黄主任道歉,从他的立场来说也可以理解。”
“但是理解归理解,他的行为就是一种辜负、背叛,他这人不可交、不值得,以后我再也不会给他任何帮助。”
听到这里,何秀红才松了口气,夸张地抚摸胸口,说:“我还以为你谈个恋爱把脑子给谈傻了,跟电视剧里那些傻叉似的,好赖不分,一味大方,幸好,幸好!”
路志坚倒是淡定,笑着说:“你就瞎操心,也不看她是谁的闺女!”
路圆满对于父母两个互相夸奖的行为本是司空见惯,此时再见,却有了不同的理解,不由得又是一阵暖意涌上心头,她忙站起来,说:“我回屋了。”
何秀红挥挥手,说:“对了,你问问小程明天晚上有没有空,让他来家吃饭,咱做莜面饸饹。张亮一家从老家回来了,给咱带的,说是家里自己种的,我闻着味道很新鲜。”
莜面这种作物生长周期短,小时候路圆满家也在田间地头少量种过,不好保存,一过夏就容易哈喇,那时候莜面价格也便宜,合算下来不如种玉米这种种下去基本上就不用太管的作物合适,后来就不种了。条件好了之后也想不起来吃莜面,算下来得有十来年没吃了。
路圆满应着:“成。”
张亮的二手电器铺又重新开业,铺子门口多了个趴着写作业的小姑娘,十三四的年纪,梳着一高一低两只小辫子,衣服偏大,披在身上,显得小身板更为瘦弱。
路圆满打量着她,站近了一些问,“你是谁家的孩子呀?”
小姑娘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向路圆满,有些怯生生的,说:“我是张亮家的孩子。”
张亮从屋里出来,“小房东,这是我家的大丫头,跟我们一块过来的。”
路圆满:“噢,长得像嫂子,上几年级了?”
小姑娘回答:“上初一了。”
路圆满:“初一啊,那上学怎么办?”
张亮叹口气,“还没想,咱家里这条件,上公立的也上不起,先在家里待着,帮我们做做饭吧。”
路圆满就看见小姑娘露出失望的表情。
路圆满便对着张亮说:“小孩子还是得多读点书,你看村里那些上过大
学的孩子,到公司里刚一上班就能拿五六百的工资,公司还给上养老保险,还能休周末,比干体力活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张亮点头,说:“我也明白,可咱没那个条件,又是个丫头,将来总归是要嫁人的,能上完小学,不当睁眼瞎就行了。”
路圆满也没说什么,回来便问何秀红:“张亮怎么突然把大女儿带燕市来了?我看那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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