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思着家里没趁手家什(工具),就想去三叔公家,他家有木匠那套玩意,我记得有专门打眼的,然后就遇到大队长了,我们一边聊天一边做木蜻蜓,我也是顺嘴,说了想换房子的心思,大队长就问我是不是真想换,我就说可真了。他说村尾有间老房,塌了一角了,修修还能住,问我愿意换不。我问还用我掏钱不,他说不用,就俩房子换。我有点动心,没说死。”白爹说完看向白母。
白母也没立马做决定,毕竟这是大事,“那房子五六年没人住了,破败的厉害,塌了的得拆了,房顶肯定也得重新铺,离村子也远。”
她讲的自然都是那处房子的缺点。
可也有优点啊,还不少。
白淑华是倾向搬家的,“可搬家了咱们就有自留地了,也消停。我和弟弟就不用跟爹娘睡一起了。”
白爹也鼓动,“现在干野草到处都是,整几块木板子房顶就修好了,就是得需要一些土坯,大队长说了他可以帮忙借,让我明年给还了,就是做窗户、门啥的需要点钱。”
当然大家伙帮忙修房子得供饭。
白母也被说动心了,搬了新家就是单门独院,想干啥也方便。
“大队长真说给换?咱们这可是半间房,还和爹娘房子在一个院里。”白母有点不相信。
“咱们房子是不值钱,可那破房子也不值钱啊,再放两年没人气,那房子就彻底塌了,到时候还不如咱房子了呢。大队长答应的事肯定行,孩他娘你答应了?”白爹想要个准备答案。
白母略做考虑就点头了,“行,换。”
白淑华没忍住,握了下小拳头。
白小弟已经在蹦高高了。
白母也不想这时候泼冷水,可这事必须得问啊,“爹娘能同意么?”
白爹很是无所谓,“同不同意咱都得换啊,咱就这半间房,俩孩子都大了,还跟咱俩睡一铺炕啊,他们要是愿意再给咱们盖一间房,我就不换了。”
这就是耍无赖了。
白淑华却很满意,说明白爹已经下定了决心。
白爹兴奋的根本睡不着,“我现在就去和爹说。”
白母就问,“用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白爹摆摆手,“不用。”
昂首挺胸的“单刀赴会”去了。
很快正院传来吵闹声。
白淑华和白母对视一眼,赶紧往正院跑。
就见白奶奶都抄起烧火棍了,白爹还梗着脖子。
白爷爷也没制止。
旁边还有白大嫂、白小姑煽风点火。
这都什么牛鬼蛇神啊!
白母目标明确,直接上前抢过白奶奶手里的烧火棍,“娘你有事就说,孩他爹多大人了,你还举棍子。”
白奶奶气的喘粗气,“他多大也是我儿子,我想打就打。”
白母很是不客气的反驳,“那不行,咱们现在分家了就是两家人,孩儿他爹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要是给打坏了,谁来养家?”
白奶奶立马改变了目标,“是不是你这个烂货吹的枕头风,我说好好的老三为啥要搬家,肯定是你窜腾的。”
说完就要动手,白母猝不及防肩膀被拍了一巴掌,然后就躲开了。
白爹一步上前,拦住亲娘。“娘你干啥!”
白小姑立马上前推搡白爹。
这次白大伯都出来了,不过之前没咋出声。
这时候上手拦了下,“别哪都有你!”
将白小姑推到一边。
白小姑哭唧唧告状,“娘,大哥打我!”
白奶奶偏心病立马发做,“老大你是不是欠儿的!”
白大伯皱着眉头,“哪有做妹子的上手打哥的,再说我也没打她,就推了下。”
白大伯娘立马附和,“孩他爹可没打小姑。”
这场面可太乱了。
“行了,行了,别闹腾了。”白爷爷发话了,大家伙自觉不自觉的都安静了下来,“老三,这房子不能换,不能让外人住在咱家的院子里,这可是咱家的祖产。”
白大伯也是这个意思,“是啊,老三,咱们一家人走一个门没事,要是换了别人,得多别扭啊。”
白爹却道,“有啥别扭的,到时候用木栅栏隔开,让人家在西边开小门不就行了么。再说了,就那半间房咋够住,闺女、儿子老大还睡一铺炕上,爹你还给你老闺女单独隔开一间房呢。”
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不换不够住。
白爷爷沉默了会,“那就给你大哥。”
白爹就问白大伯,“大哥你要买?”
白大伯摆手,“我没钱。”
事情又僵持住了。
白奶奶尖声喊道,“要啥钱,那房子是我的,我想给谁给谁。”
白爹很是稳得住,“娘,咱们已经分家了,白纸黑字。”
白爷爷就道,“房子不能换,用那房子抵我和你娘的养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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