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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帐之中,刘遏缓缓念出这个名字,难怪离宫逃难的那几年里,周朗总是誓死护着他,刀枪剑戟里周朗受了无数的伤,几次险些生命垂危,只是护着他的侍卫那么多,他竟从来吝啬于多赐一个眼神给周朗。
只有上位者的关怀与感激,应允着得势之后的荣华地位,但周朗需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夜色渐渐黯淡,星辰轮转着浮上天际,刘遏久久躺在榻上,有些头痛。即便如此,也是周朗大胆亵玩他,每每想起,仍是难以原谅。
外头传来了小六的声音,“殿下,军医求见。”
“让他进来吧。”刘遏垂袖在榻间,嗓音淡淡。
“殿下——”帘子掀开后王军医进来了,急急跪下,“求殿下救救下官的妻女呀。”
“嗯?”
“周朗那厮,就是前些时日被殿下打了一顿赶出军营的周将军,再前些日他威胁下官绑架了下官的妻女,如今寻不到人,恐怕下官妻女性命垂危呀!”王军医急得焦头烂额,连嘴上都撩起个大泡,看起来像是实在想不到解决的法子,才会找到刘遏这边来。
“你说,他劫走了你的妻女?”刘遏眉头微微一皱。
“是。”
“他为何要如此做?”
“因为……因为……”王军医顿时一顿,目光躲闪起来,刘遏随手将榻边茶杯拿了起来,砸向他。
“说。”
“因为下官在军中贩卖迷情药,恰好,恰好又卖给了贺帅一份,”王军医低下头来,声音越来越轻,“周朗那厮不知为何拿着剑过来,不准下官再卖,还说劫了下官的妻女以作要挟……”
刘遏目光一怔。
“殿下,求您想想法子吧!”
“你下去吧,”榻上,刘遏声音很轻,“三日之后,再来寻孤。”
“谢殿下!谢殿下!”
王军医感激不尽地退下了,刘遏起身来,目光隐动着,抬手吩咐小六去查个清楚。
这回,他怕是忘不了周朗了。
像条灵活的蛇
三日后,骏马疾驰着出了军营。
刘遏命人去查了,周朗被赶走后就一直徘徊跟在离大军一里的地方,随着大军的前进或驻扎而风餐露宿,丝毫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贺启六从王军医手中买了迷情药后,那位贺家小姐又无故失踪。
想到先前贺启六话里话外明示着联姻的事情,刘遏差不多能将这其中的龌龊猜到个七七八八。
他总该亲自去找一找周朗,问个清楚。
暗夜之中,马蹄达达冲过官道,刘遏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不得劲。
“咻”一声,暗箭袭来。
骑在马上的刘遏微微偏头,望向四围包抄而来的黑衣之人,行动果决有素,一看就经过操练,是军中之人。
“贺启六的人?”刘遏眯起眼,他私自出营瞒得密不透风,本以为不会有人知道,他再连夜悄悄潜回,却没想到贺启六早已在暗中盯着他。
如今再过不久就能攻向都城,黄袍加身之时就要临近,饶是贺启六也按捺不住。既然不能联姻,就只能让这位前朝殿下悄无声息地死了,否则多年忙活终究是做了别人的嫁衣。
刘遏咬牙,冷箭不断袭来,他反抓住其中一支直直甩向刺杀者,随即拔出腰间长剑就踩鞍借力,撩剑一提冲杀去。
银白锋芒在月色下一闪而过,崩剑截杀于敌势之中,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已经不再是当初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来人扬起刀一跃砍来,他换步挽花去,马步挑剑以攻为守。
几人讶异于这位堂堂殿下展现出的实力,更因此被打得措手不及,但很快众人就接连围了上来。
刘遏越战越猛,远处更有哒哒马蹄声响起。他猛然回头,竟然看见周朗蹬着马鞍间飞身而来,加入战阵之中。
果然周朗没有离军太远,一直在暗中远远守着他。
嗤一声,剑身直直插过胸膛,拔出来带着温热血意。周朗与他后背相抵,呼吸沉沉看向四围八九人。
“殿下,掩护你上马。”
“好。”
众人围拥上来,被周朗扬剑挡住,刘遏趁机拽住缰绳踩蹬上鞍,眼见利箭袭来周朗飞身上马,噗呲一声身子前倾,撞上刘遏肩头。
马蹄达达而去,周朗大掌环住他的腰身,死死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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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
暗夜下,马最终踟蹰停到了土地庙前,这大概就是这几天周朗落脚的地方。刺客眼见一击不成便没有再追上来。
腥咸的血迹蜿蜒而下,粘湿了刘遏衣衫的肩头。他转过头去,望向周朗。
“没事殿下,只是中了一箭。”他松开了一路抱腰的手,刘遏下马来,看他淡然地折下箭柄,面色微微发白。“箭簇入的不深,没有伤到要害,就是不太好拔。”
“孤帮你吧。”
篝火微弱地燃烧着。
堆积的干草堆与架起晾晒的盔甲,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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