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四围间缓缓握拳,“朕倒要问问你们,到底国难当前,你们知不知收敛奢靡之心,知不知如今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太傅在旁,静静看着,眼中似乎闪着泪光。
“如今,众卿仍旧是无动于衷吗?”
“陛下息怒——”林小侯爷最终推着四轮车出来,拱手回道,“微臣虽有心无力,不能如微臣父亲那般,为陛下上马分忧,但臣愿拿出家中薄产,支援边关将士抗敌!”
众人一愣,纷纷反应过来,俯身行礼跪拜。
“臣愿献五千两白银!”
“臣愿献两千战马!”
“臣……”
众人纷扰间,贺子裕与林小侯爷,并着郑庭芝三人目光交汇,不约而同牵动了唇角。
这是一场借由荷花宴而起的图谋,如此加上买卖学位,便能解决边关粮饷之事。
做此事不难,难的是有秦见祀与左相两方人的默认与推动,朝堂党争,不应涉及民生国事,这是贺子裕的底线,也是他交换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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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裕最终站起身来,王总管记下了王侯们的名单与捐献份额,等着不多时上门讨要。
宦官端来了新的酒盏,他与众卿举杯,喉结一动饮下杯中酒,一丝酒液顺着唇角划落,贺子裕不觉有异,舔舔唇角,放下酒盏。
随即他大步往外走去,知道秦见祀必然派人听着这里动静,他倒想去问问,此番他做得如何。
等贺子裕走出了宴会,左相才缓缓抬起头,沧桑面庞上浮现一丝笑意。到底少年帝王,心性还不够沉稳。
他慢悠悠走到偏僻处,挥了挥手,阴影处的人立刻不见了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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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听闻泛舟游湖的公子小姐那里有人落了水。而走在路上的贺子裕,头也渐渐昏沉困倦起来。
“陛下……”
“嗯?”贺子裕转过头。
王总管被打发去记册,身后跟着的宦官就派成了他的小徒弟,小徒弟行了个礼,低低道:“陛下,您似乎是醉了。”
“朕不是才喝了三四杯吗?”
“许是这酒太烈,奴才见着也不像是寻常果酒,”小徒弟搭着贺子裕的手往前走,“不如陛下先找处地方歇歇,奴才去叫御膳房熬碗醒酒汤。”
贺子裕沉吟间微微颔首,感觉自己如今是有些不大清醒,便随他去了。
小徒弟又犹豫着扶贺子裕进了一处偏殿,随即吱呀一下关上了殿门。
殿里立时就暗了,烛火惺忪,贺子裕恍然坐在床上揉了揉眉心,身上龙袍已经褪下,挂在屏风上,香炉里有香袅袅燃着,淡淡烟雾腾起,弥漫着一股清甜的香气。
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抬手唤殿外的楚非。
仿佛许久之后,就在贺子裕勉强起身要出殿看看的时候,殿门缓缓被推开了,终于进来个人,那人瘦瘦高高的却不是楚非,朝着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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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然间,殿门被推开了,簇拥着进来一大帮夫人小姐。
都说左相爷府的大姑娘落了水,去更衣却不见回,也不知是谁说要去找找,索性众人就趁着游园兴致好,一并来了。他们正要进那殿去,应锦的丫鬟却急急跑了过来,说他们姑娘在另一偏殿中。
于是众人拐了弯,去了另一处偏殿。
殿内灯火惺忪着,仆婢吱呀一声推开了门,看到了屏风上挂着的肚兜,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变了一副面孔出来大喊道:“完了呀,应家姑娘她……”
“她怎么了?”
相爷夫人推门一把进入,步伐也越发轻快,她看到那抹肚兜就跟着尖叫起来,转身入了屏风里切齿大喊:“锦儿,你怎么能与陛——”
忽然,她嗓子像是被刀戛过,一下粗粝地吐不出话来,接着面色也变了,只看见应锦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是不假,然而枕边之人却并非贺子裕。
而是林益盛,林小侯爷。
林小侯爷撑起手,衣襟开散着,掠起一抹笑来。“应夫人,这种时候你不该捂住自己的眼,怎么还好意思进来?”
相爷夫人立马变了神色,随即惨白着脸往后倒去,仆婢连忙接住了她,推搡着往后去,连着围观众人也都赶至外头。
“莫再看了,莫再看了!”
砰然,殿门又再关上,应锦慢悠悠地睁开眼,又抬手拉了下被子。她对上林益盛投来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
她是她爹与小妾所生,记在正室的名下,为的不过是她能有个好的身份,能更好被掌控利用,可她才没有入宫的打算,又岂会愿意听左相的摆布。
所以今早出门前,左相让她故意落水,趁更衣时候爬上龙榻,应锦第一次没有照着她爷爷的意思来,而是犹豫之后,找到了推着四轮车从席上出来的林益盛。
反正她也算是和林二哥青梅竹马,嫁给他倒也不亏。
“明日,我就去相府提亲。”林益盛捡起地上的肚兜递给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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