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在皇叔心中,手中权势总是要比朕这所谓禁脔重要得多,难道不是吗?”贺子裕发脾气道,“皇叔在床上的时候惯会哄人,下床提上裤子却又变了,到底在皇叔心中朕是如此不堪,朕实在——”
“拿去。”秦见祀最终忍无可忍地打断了贺子裕的诉苦,心烦意乱地推了推桌上奏章,“晚间批阅完送回来。”
“喔,”贺子裕这才止住了话头,砸吧了嘴,“多谢皇叔。”
他不满地系上扣子,摇摇晃晃地搬起三叠奏章。
那些痛楚,还有难受作呕自然是有的,只不过未曾像他话中说得那般夸张,没曾想秦见祀真因此软了心,他倒也有些始料未及。
不过贺子裕恍然想到寝殿那日,这场病痛的始作俑者面上竟然像是有几分焦急神色。
让自己病倒的也是他,过来喂药的又是他,真是白脸黑脸都让他唱尽了。
贺子裕总是摸不透秦见祀心思,但如今想,这厮大抵还是比自己想的多存了几分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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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搬起奏章,就要往外走去。
而秦见祀冷眼看着他达到目的便把工具一脚踹开的态度,只觉得万般不爽。
贺子裕又扭头低下来,吻上他额间。“皇叔别生气,朕真惦记着你呢。”
柔软一抹印上额间,秦见祀身上发散的冷意立刻就停止了,他仰起头静静看着,贺子裕知道他要什么,又只得再来吻他唇,半是生疏地主动尝进去。
秦见祀似乎越发愉悦了。
水渍声细碎,贺子裕垂眸吻得更深时,一下支撑不住手中重物,奏章如山倒去,他也一下摔入秦见祀怀中。
闷哼间,秦见祀指入发中,反守为攻,吻势更加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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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贺子裕再次抱着奏章,摇摇晃晃出来,唇间有点泛肿。
贺子裕把东西交到王总管手中,负手往外走去,他眼神掠向阁边开着的那扇小窗,能看见秦见祀的身形,片刻之后他又收回目光。
不知为何,心情不错。
最后只留下秦见祀对窗,静静看着贺子裕走远,眸中翻涌着浓重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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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见祀给贺子裕的那部分奏章,里头大多是兵部的军情奏报。
西有犬戎、余无、绲戎诸国,犬戎因吞并了余无而壮大,然而不出半年,遭到西边各部的围剿,各部又开始蠢蠢欲动,秋收之后,西边想必还要再起一场战事。
这小鬼……罢了,既然他想处理政务,那便看看他能有几分能耐吧。
秦见祀看向墙上的舆图,目光闪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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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贺子裕看到搬来的大多是军务之后,也大概猜到了秦见祀的心思。
“太傅,为何近年西边屡发战事,按理来说不应该有藩王及大将镇守要塞,负责抵御外族吗?”贺子裕翻了翻近些年来的奏报,多少有些不解。
“按理来说,是该有镇守的藩王的。”太傅翻阅册子,“只是如今那位藩王不在西北。”
“什么意思?”贺子裕一愣。
太傅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倏然间贺子裕目光透过窗子,明白过来。
当年秦见祀因救下先皇,之后又镇压内乱,得封异姓王,所赐封地正是西北一地。
所以西北战事本该在秦见祀管辖范围内,如今他却成了朝上的摄政王,西北防线自然薄弱,这些年朝中虽另有大将镇守,却无人能有秦见祀之风采,秦见祀的军队更是驻扎在了皇城外的还柳营,成为他行事有恃无恐的仰仗之一。
“那倘若边关在秋收后闹事,或许能借此让秦见祀的兵离开皇城,赶往西北。”贺子裕沉吟道。
太傅摇摇头。“行军打仗,远没有陛下所言这般容易。”
“请太傅赐教。”
“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林小侯爷推着四轮车近前来,“倘若真起了战事,少不得粮草运往边关,近年来国库已然空虚,开战后能否得胜都是未知数。”
贺子裕回过神来,行军所需粮草他是知晓,可是他差点忘了国库空虚。
“陛下不如加增税收。”林小侯爷淡淡道。
“不可。”贺子裕皱眉,且不说今年几处旱涝蝗灾,颗粒无收,就是商人需要缴纳的重税都已经到了很高的地步,秦见祀先前就已下过几次令来提高税收,他已经断不能再拿这处开刀。
太傅也不赞同。
林小侯爷见状,垂眸道:“那只能陛下另出个主意了。”
书案前贺子裕站起身来,这才明白秦见祀把这叠奏章交到他手中的目的,分明就是扔了个烫手山芋给他,指望着他知难而退。
他思忖着,钱既不能从百姓税收中出,那只能换一方下手,官员、世家、富户人家……这钱还得他们心甘情愿地交。
“或许陛下可以效仿前朝,买卖学位,”郑庭芝拱手道,“凡想入国子监求学,不问出身与能耐,只要能拿出求学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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