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境,有那时候的秦见祀和先皇,还有那时候的贺子裕。
传闻是在秦见祀弃城救了先皇之后,先皇才对他大为重用,如今他才知道,早在很早以先,安康侯之子秦见祀就时常出入宫中,为先皇所喜爱与眷顾。
贺子裕想着梦里鲜衣怒马的小侯爷,再想到如今的秦见祀,就觉着多少带了些阴郁与淡漠,果真时间改变了很多。
“陛下,”门外,暗卫喊道,“王爷催您洗漱用膳,早膳过后便要回宫了。”
·
马蹄达达的,载着马车往宫门驶去。
宫外也找不出龙袍,贺子裕仍旧穿着秦见祀胞弟的旧衣,宽阔的马车里有软垫有木桌,糕点茶水一应俱全,奢靡非常,就连贺子裕见了也忍不住暗暗惊叹。
他因为昨天晚上的梦境,忍不住多看秦见祀几眼,在秦见祀转头来看之前就赶忙低下了头。
秦见祀见状,阖眼几分戏谑。
过了会儿,贺子裕又忍不住偷偷来看,想着梦中那人,竟真是年少时的秦见祀。
“陛下这一路,偷看了臣三十五次。”
“……朕朕没有。”
“陛下是有什么话想说?”
秦见祀缓缓睁开眼,眼神中几分锐利,贺子裕疯狂摇头。
而他就拨动着手间扳指,淡淡坐在一旁,像是在等待什么。忽然间又抬眼道。
“来了。”
“什么来了?”
卒然间马车外,街巷两旁刺客飞下,长箭透过车窗直袭而来,秦见祀一把揽住贺子裕低下头,抬手拔起箭拈指打了回去,就听见车窗外传来一道重物跌落声。
暗卫们从各处杀了出来,前头人扬鞭狠狠一挥,马车就被拉动着向前奔去。
“杀——”
这应当和夜探皇宫者是同一批刺客。贺子裕深知秦见祀这是故意引人来,被摁进怀里时,大气都不敢喘,就听到耳旁传来人清冷嗓音。“留三两活口。”
“是!”马车外,暗卫扬剑与刺客斗了起来。
然而那个戴了扳指的手捏在他的后颈处,仍然没有要松手的迹象。颠簸下,掌心薄茧磨过后颈皮肤,晃着激灵微微发痒。贺子裕额头贴在衣领间,能闻见淡淡的瑞龙脑香。
“皇叔,朕——”鼻尖隔着衣裳贴在胸膛上,能感受到发散热意。
“区区刺客,陛下不必担心。”
“……朕不担心。”贺子裕默默吞咽口唾沫,维持着这个令人为难的姿势。
作者有话要说:
皇叔逐渐bkg(不是)
梦魇的小皇帝
贺子裕再回到宫中之后,防守比之前严密了不知几倍。外门内门皆有巡逻的禁卫军,寝殿明处暗处,守着秦见祀的暗卫,秦见祀一副不必言谢的样子,又大步去了书房与几位老臣议谈此次宫变。
“怎么全是他的人……”贺子裕瞧着四围暗卫,嘀咕道。
“朕说他近日态度怎么和缓下来,原来打得这个主意,”小皇帝嗤之以鼻,“这是假意让你卸下心防,他再安插人手进殿监视,让你以为他是为了保护你。”
“原来是这样吗?”
贺子裕开始思虑,待到御书房授课之时该如何是好了。“我去说点好话,伏低做小一下,让他把人都撤去。”
“嗯哼。”
“你这回竟然不拦我。”
“今时不同往日,你跟着太傅想要学习帝王心术的事要是让他知道了,他定然晓得你所图在于亲政。”小皇帝拱着手,懒散靠在柱子旁。
“陛下,我发现你在我的熏陶下,越发聪慧了。”
“滚蛋。”
只是他暂时抽不出空找秦见祀说这些,因为回宫后,王总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郑庭芝进宫看他,各路老臣也来确保他平安无虞。林容儿知道他是在看她的路上遭遇刺杀的,更是自责得不行。
直到晚间贺子裕才闲下来,在寝殿入睡。
然而他一闭眼,恍然间意识又被席卷而去,落入尸山血雨之中,荒芜战场上破败军旗摇曳着,地上的血迹蜿蜒成溪,那人独自立在高处,静静看着满地尸体。
“哥哥……”
他看见模糊之处,有只手向前颤抖伸去,秦见祀闻声别过头来,倏然间,利刃自心肺间穿过,血流涌注间一声凄厉惨叫,睚眦欲裂。
“见安!”
贺子裕又睁开眼,冷汗涔涔。
“你没事吧,这两天一直在做噩梦。”小皇帝飘了出来。
“从那晚被刺杀开始就这样,老是梦到秦见祀,是不是我被吓到了,”贺子裕撑手起身,看向小皇帝,“帮我看看,我魂附身着还牢固没?”
小皇帝飞了过来,左右看看,啧了一声,“真是不爽,朕还得帮你这野鬼盯着身子。”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