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舞姬,如何会不懂此舞中意。”
贺子裕一怔,看向那群发抖的舞姬。“许是身为棋子,不得不为。”
“陛下倒是心慈。”
“朕只是想若真杀了这群舞姬,别的还好说,只怕会损皇叔的名声。”
秦见祀挣开贺子裕抓着的手,敛袖神情淡漠,似乎他的气从那句“为皇叔开颜”起就已经消了,只是唇色有些苍白,他抿紧唇。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贺子裕连忙大手一挥,“来人,拖下去杖责三十!”
舞姬们乞求哭喊着被拉下去了,众人皆退,秦见祀告退转身,贺子裕忽然伸手拦住。
他绕到秦见祀面前,仔细盯了半刻,想从那张冷漠疏离的脸上看出什么,过了会儿,他轻轻说:“皇叔,你是不是头疼了?”
秦见祀低下眼看他,眸中情绪翻腾起又压下,最后推开他,抽身往外走去。“不劳陛下挂心。”
“等等!”
·
贺子裕最终拦下了秦见祀。
于是一刻钟后。
寝宫中,秦见祀端坐在位上,香炉上迷迭香的烟气悠悠。
贺子裕从后边伸手揉着那两处太阳穴,不紧不慢。他本着讨好秦见祀的原则,生拉硬拽地把人拉回了偏殿,暂作歇息。
说起来比起刚穿来时看见秦见祀都要发抖的状态,如今贺子裕倒是越发放肆。
“朕问过太医,迷迭香的香气可以缓解头痛,皇叔以后可以多试试。”
“陛下,”秦见祀阖眼开口,“陛下可知在臣府上,只有臣的男宠才会如此做。”
“……”贺子裕揉穴的手一停。
秦见祀的唇角微不可见地上扬。“陛下有心了。”
这是什么,这一定是赤果果的羞辱。贺子裕愤愤地把手缩了回去,“朕手酸的很,皇叔还是自个儿疼着罢。”
秦见祀睁开眼,别过头来淡淡瞥他。
“朕错了。”贺子裕又默默抬起手。
他不知道揉了多久,秦见祀仍旧阖眼端坐在位置上,沉沉呼吸着。贺子裕想这种时候若是闯进来几个武功高强的刺客,是不是纵皇叔勇猛盖世也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也不知他是如何得了头疼的毛病,发作时没个原因。
贺子裕又活动了下手腕,还要抬手去接着揉,被秦见祀一把握住。“可以了。”
迷迭香缓缓飘散着在空中。
贺子裕下意识地抽回了手,低咳一声。
“话说皇叔,既然你府中豢养这么多……岂不是每天伺候的人都不重样,”他暗暗试探道,“这其中应该有很多人,皇叔连面都没见过几面,认不清谁是谁吧?”
“陛下好奇?”
“嗯。”
“那臣改天送几个给陛下。”
贺子裕其实想说可以,甚至还想指名道姓地说要一个叫楚非的伶人,不过这话最终没有说出口。“……皇叔还是要当心身体,多注意休息。”
秦见祀在偏殿小憩了片刻,就起身告退了。临走前还吩咐宦官撤去了迷迭香,开了偏殿的门窗。
贺子裕正捉摸不透他这举动,小皇帝就慢悠悠探了出来。
“朕有哮喘,不能长时间闻这些香料,”他抱胸睥睨,“你这野鬼,真是不上心。”
“稀奇啊,秦见祀居然会想到这些。”
而殿外,秦见祀掀袍坐上轿辇,眼神微沉。劳心劳力准备歌舞,只为他开颜;明知自己有哮喘,还为他焚香,这小鬼,打得又是什么算盘。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要去摄政王府了,嘿嘿
竟然有暗道
讨要楚非的计划泡汤之后,贺子裕一直想不到新的主意。
直到某晚半夜,宫中却喧闹难消。
西边荒芜宫殿意外起火,火光掩映着半边天通红,宫女们仓皇大喊着走水,宦官侍卫调水灭火。
连着贺子裕在寝宫中都被惊醒,他撑膝起身喊来王总管。
“怎么回事?”
“哎哟陛下,”王总管连忙进殿来,“御林军叛乱了!现下从西边的崇华门打了过来,禁军已经赶去镇压了!”
“好端端的,他叛什么乱?”贺子裕还没睡醒。
“陛下您这话问的,自古叛乱不都是有所图,宫中人今夜才惊醒,但那帮反贼必然已经谋划多年,”王总管急得赶紧拿披风来给他盖上,“您先把衣裳给穿上,想必摄政王或者千牛卫大将军很快就会带兵前来。”
“一帮废物饭桶,连人起兵造反都不知道,”小皇帝怒气冲冲钻了出来,“长庆宫就在西边,还不快命人去——不,野鬼你亲自去一趟,容儿别是被吓到了。”
“现在三更天,我要睡觉的。”贺子裕嫌弃瞥他一眼。
“睡什么睡,不去早朝你就睡到日上三竿,朕都没你这么怠惰!快去!”
小皇帝四处乱飞,穿透他身体时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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