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熄屏,黑色的液晶屏幕上,是他无比震惊的神情!
与樊霄的光头助理对峙了两分钟,游书朗才等到樊霄从里面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樊霄眉间的阴霾深重,眼中有明显的红血丝,他深凝着游书朗,却在骂光头助理。
“拦谁也不能拦游主任,再这么做事,就回泰国吧。”
吩咐了准备茶点,他将游书朗让进了办公室,虽然体贴,却沉默不语。
“你向长岭药业提起诉讼了?”游书朗直截了当的问道。
樊霄垂着眸,唇畔的笑容有些自嘲:“你来找我,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为什么?”游书朗不与他绕圈子,“我已经离开长岭药业了,你为什么还要将我的老师告上法庭?”
樊霄懒散地靠在办公桌上,手指摩梭着陈列其上的佛手摆件儿。
冷酷与漠然,轻蔑与傲慢,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是最真实的樊霄的样子:“不为什么,就是最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游书朗震惊于这个回答。
樊霄向嘴里扔了一颗胭脂,半转着身子在办公桌上翻找火柴,他衔着抽烟,口齿有些含糊:“对,心情不好,你的黄老师又在一些问题上和我叫板,那就都别好了,谁让他自己往枪口上撞?”
“你知不知道他因为这件事神情恍惚,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造成了踝骨骨折!”
“是吗?”樊霄一怔,后又下压唇角,“这罪名你也要记在我身上?”
他终于找到了火柴,点燃了烟,然后将还拖着残烟的火柴杆儿,扔进了佛手拖着的莲花台中。
让圣洁变得污浊,是樊霄的拿手好戏。
“书朗,”他吐出了第一口烟,“你要是帮姓黄的求情,我立马撤诉。你也知道我爱你,你说什么我都会去办。”
游书朗轻嗤:“除了这套威逼的手段,你没别的本事了?”
樊霄不以为耻,反倒认得大方:“是,我求也求过了,几乎卑微的像条狗,可是你还是心意坚决的打算离开我。说实话,起诉黄启明,我真不是为了逼你妥协,就是他妈心里难受,总觉得不做点什么,就要憋坏了!”
他走到游书朗面前,直视着男人的眼睛,缓缓说道:“书朗,我们不要互相折磨了好吗?我的错我认,你怎么罚我都行,就是不要离开我。”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光头助理送来了茶点。
游书朗踱步过去,坐在沙发上,喝了口热茶。再抬眸,脸上便是惯常的平静。
“樊总,威逼胁迫不是你的专用,我现在手里有点东西,要是拿出来的话,怕是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樊霄站在原处,侧颜低垂,看不清神情。只觉得向来挺拔的脊背,慢慢委顿下去,看起来有种难以排解的黯然。
“游主任,”沉默过后的樊霄终于出声,“无论你手里有什么,我与黄启明签的合同是真实有效的,即便这个公司的总经理不是我做,黄启民以及他的团队都要负法律责任。”
他转头看向游书朗:“他应该是赔不起违约金,如果用未完成的工艺骗我的话,我将追加起诉他商业欺诈,那样的话,就不仅仅是赔钱了事了。”
游书朗握着茶杯的手,指节发青:“黄老师去坐牢,项目终止,赔偿不到位,你的前期投入怎么收回?这样做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樊霄咬着烟扬眉:“游主任,你曾说过我是个疯子,疯子做事讲什么道理?我只图个痛快,我不开心,能脱下水几个就是几个!”
游书朗用手掌抹了一把脸,深深的叹了口气:“据我所知,现在这个诉讼走到了调解庭,调解庭给出的意见是各退一步,三个月内如果长岭药业能完成工艺优化,他们希望你撤诉。”
“是,可是如果我不签字同意,后天这个案子就不归调解庭管了。”樊霄走到窗前,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了一点,让阳光铺洒在游书朗的身上,他转过身,望着沙发上的男人,“再说,三个月根本完成不了工艺优化,虽然我是门外汉,但这其中需要的工序、时间,我也是了解一二的。”
游书朗望向背光而立的男人,从容淡定的说到:“如果长岭能在三个月之内完成工艺优化,樊总可否高抬贵手?”
男人吐了口长烟:“凭什么?”
游书朗紧紧握拳,眼底一片雪色,眉宇之间悲哀沉痛,他的声音异常沙哑,像坠了千斤的坠子,粗粝沉重:“凭你曾经说过,会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情。”
送烟入口,却停在了半路。樊霄夹烟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他觉得自己身体中所有脉络都在疼痛,尤其是胸膛深处,一下下泛起了尖锐的痛感。
曾经的樊霄,许过很多堪比金坚的诺言。可此时,他一下子就知道,游书朗指的是什么?
h城的浪漫夜晚,是他们的初体验。樊霄成功骗得游书朗自甘下位,生荒子一般的他,没有技巧,只有蛮力,疯了整晚,堪堪缓了心火,才发现游书朗已经疼得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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