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余孽如何能见容朝廷?你胡说八道!”
“苏楼主是在质疑朝廷用人之道?”吴春亭冷笑,团团环视一圈,“诸位无需多废口舌。袭杀宁氏宗祠之贼人九鹤府生擒不少,审问一时,很快分晓。各位稍安勿躁。”
九鹤府的刑讯工夫,天下无人不知,在座所有人心中门清,一时俱各无言。
苏秀四顾一回,全无半张亲和面孔,顿生绝望,嘶声叫道,“交由崔述审问,必要栽赃于我!”
宁伯遥此时对苏秀疑心已甚,冷笑道,“还没审呢,苏楼主急什么?你说小吴侯必定栽赃于你,却仿佛忘了,方才你楼里那苏都亭攀咬你杀甘仙子,是谁替你洗清?”
满座嗡嗡之声四起,不过一时半刻,众人看苏秀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苏秀张望一回,心下冰凉,越发咳得惊天动地,恨不能两头蜷作一头,倒把苏简平唬得不轻,连声呼唤“楼主”。
唐玉笑目光从身周移过,八山二岛凋零怠尽,顿觉意兴阑珊,起身道,“既如此,静等九鹤府审问结果,都……散了吧。”
便看舒念,“还不走?”
舒念“哦”一声,拔足便走,衣襟一紧,低头却见雪白一只手挽在前襟处,“借过。”
崔述咬唇,半日哑声道,“去哪?”
舒念探手扯回前襟,“家去。”
唐玉笑一掀衣摆,引唐门众人往外走,堪堪到得门口,忽听身后喧哗,止步回身,却见宁武两家与藏剑楼对峙,俱各神色不善——
不免大怒,“你们做甚?还有完没完?”
武见贤冷笑,“你西岭一门毫发无损,我家宗祠被毁,唐门主问我有完没完?”
“唐门主要走便走。”宁伯遥也道,“我们两家与藏剑楼的恩怨,不用你管。”
唐玉笑忍气一时,劝道,“九鹤府抓了人还未审,你二人急甚么?”
武见贤道,“苏秀其人,诡计多端,只怕等不到九鹤府审个水落石出,便要跑得无影无踪,不把此人先押起来,我不放心。”
藏剑楼众人立时高声喝骂。
“押在哪里?你武岳?还是他宁家堡?”唐玉笑越发生气,“谁又信你两家不会暗下黑手?各位听我一言,大家退一步,再纠缠下去,等不到九鹤府审出结果,你们就要血溅当场!”
武见贤毫不让步,“打便打,老子怕他藏剑楼怎的?”
宁武两家诸人,立时响应,各举兵刃,连声高呼,“打!打!打!”
唐玉笑顿觉头疼不已,转向崔述,“崔府卿,说一句话吧?”却见他茫然不语,目光定定凝在一处,顺着看去,却是舒念,越发来气,“崔府卿?”
崔述回头,看一眼剑拔弩张一众人,疲倦道,“你们要怎样?”
宁伯遥道,“请小吴侯先把苏秀押起来。”
苏秀跳脚大骂,“凭甚么押我?审讯结果既是未出,你们这些人——”他团团指了一圈,“还有唐玉笑,都有嫌疑,要押便都押起来!”
崔述烦躁不已,摆手道,“春亭,请苏楼主去府中暂行居住,审完苏都亭一众,再行理论。”又道,“各家宗门,留在黄石待命,不得离开。”
他情绪不佳,口气极其不善,然而各宗门没什么不高兴的意思,俱各拱手领命,“是。”
唐玉笑难免不快,低声道,“这人一领九鹤府,说话都不一样了。”
舒念哼一声,“你待如何?”
“不如何,不耽误咱们喝酒,走,我请你。”唐玉笑小声吐槽,却很是能屈能伸,跟着众人低头相应,“遵命。”
苏秀长声大笑,“拘我?你是个什么东西?”纵身一跃落在当间硕大香炉之前,右手一抖,掷了一把粉末入内,便听哧啦”一声大响,大量浓白水雾蒸腾而上——
舒念唯觉身上一紧,已被人掩住口鼻,牢牢揽在怀中,又一时身子一轻,再落地时却不知身在何处——
一股苦涩而又清新的药味,将她密密笼罩,牢牢裹挟,一时连灵魂都战栗起来——
舒念本要推开他,心下却软作一潭春水,连动根手指的气力也提不起来。
好半日白雾散尽,崔述才慢慢松开舒念。
八山二岛诸多人等,横七竖八倒了一地,躺在地上大眼瞪小眼,连声叫苦。
苏秀立在原地,轻轻笑道,“本不想到这一步,谁叫你们不知好歹?”
唐玉笑瘫在地上,“苏秀,你下的什么毒?”动了动只觉身软如绵,慌张道,“方才分明屏息了。”
舒念上前,拉住他诊一时,摇头,“是清风徐来。”
“苗女好见识。”苏秀微笑,退一步坐在方才崔述的位置上。他大局在握,又恢复了谦谦君子的模样,“无色无味,无法分辨,遇热化水,仿佛清风白雾。服下无事,沾在皮肤上也无事。但若是既服下,又不慎沾在皮肤上,便大大有事。”
武见贤怒道,“你在饭菜里下毒!”
“并非全部。”苏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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