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
宁伯遥苦笑,向崔述拱一拱手,“多亏小吴侯不计前嫌,遣人来援,侥幸逃过宗门被毁之大祸。”
武见贤大张嘴巴,半日合不拢去。
此事大出预料,苏秀又惊又怒,勉强道,“恩威并施,小吴侯好手段。”
宁伯遥续道,“来援皆是九鹤府统属。”他疲倦地看一眼苏秀,“苏楼主与小吴侯之私怨,就莫牵连我等了吧。”
话里话外,竟是埋怨苏秀牵连他。
苏秀一口浊气上涌,气得直哆嗦,好半日忍气道,“杀父之仇,就这样轻轻揭过?”
作者有话说:
明晚九点《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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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qasz”,灌溉营养液 +5 2019-04-01 23:20:43
读者“noveber”,灌溉营养液 +20 2019-04-01 18:21:02
锋芒
◎冷箭偷袭,还要脸不要?◎
宁伯遥一哂, “宁家堡与平辽王自来交好,小吴侯出任九鹤府卿,平辽王亲自举荐。吴山舍会,我父初至藏剑楼, 连夜拜望小吴侯——”他长叹一声, “苏楼主, 非是我不报杀父之仇, 着实想不出小吴侯何故烧死我父啊?”
苏秀一滞, 忽一时捶地大怒,“悬火丹乃妖女舒念生前遗物, 妖女迷恋崔述, 天下何人不知?悬火丹除了崔述,何人能有?如今崔述做了府卿, 你为了巴结九鹤府,便连杀父之仇也要颠倒黑白?”
宁伯遥越发不以为然, “苏楼主既然说到这一层,我也想知道,既是天下皆知悬火丹在小吴侯手中, 他公然用悬火丹烧死我父, 图个什么?小吴侯继九鹤府卿,九鹤府杀人的法子有多少, 苏楼主做过鹤使,只怕比我更清楚——做甚的特意挑悬火丹?难道向我等炫耀悬火丹在他手中么?”
吴春亭莞尔一笑,“宁少堡主这一句话很是明白, 九鹤府杀人, 旁的不敢说, 隐秘二字, 无人能及。”
九鹤府皇家秘卫,自来皇城之中,秘事无数。他说这一句话,无人不信。
众人难免交头接耳,越是议论,越觉崔述并无特意用悬火丹烧死宁斯同的理由。
苏秀颓势已现,又点名喝叫,“武见贤,引你父去隐剑阁书信,无火自燃,不是悬火丹又是什么?你亲眼所见,却在此时装死?”
武见贤面色古怪,慢慢起身,“苏楼主怎知书信无火自燃?”
一句话如冷水入了沸油锅,四下炸开,议论之声更大,几乎震耳欲聋。
苏秀脸色一变,“我说什么?”
“苏楼主说的话,在场诸位,都听清楚了。”武见贤手按刀柄,“只问一句,引我父往隐剑阁与小吴侯相斗的书信,是不是出自你手?”
苏秀略略清醒,“崔述手握悬火丹,毁去一封信小菜一碟,我合理猜测,你发什么疯?”一手撑地站起来,从容入座,讥讽一句,“小吴侯急着脱身,也不用栽赃给我啊。”
崔述听若未闻,脸色雪白,魂不守舍的模样。
苏秀座位紧挨着他,见状心下一动,右腕一抖,一枚冷镖脱袖而出,直奔崔述面门。
舒念急叫,“小心!”
崔述头颅微偏,冷镖贴着鬓角擦过,“突”地一声,格在木制墙面之上,兀自摇晃。
吴春亭大怒,“苏楼主何意?”
“看小吴侯无趣,提提神。”苏秀一挽袖子,“小吴侯神功盖世,何惧一枚冷镖?”
吴春亭不及言语,却听舒念道,“苏秀,你也是一门之主,冷箭偷袭,还要脸不要?”便见她一把推开许铤,绕过唐玉笑,一路过来,拾级而上。
崔述大睁双眼,片时人声嘈杂,世事扰攘,都幻作一个虚妄的背景,目光所及,只有她一个人,穿过重重人海阻隔,没有半分犹疑,站到自己身边——
舒念往崔述身前立定,俯身查看,“伤着没?”
苏秀冷笑,“纸糊的么?我与小吴侯一同长大,我二□□来脚往家常便饭,你一个下人,这里有你插话的地方?”
崔述闻声偏头,侧目看他。
苏秀被他冷峭的目光刺得一缩,又迅速坐直——他认识崔述多年,深知此人绝不能把自己怎样,即便方才暴怒动手,也不过轻轻一拍,并未重伤,只是真气阻隔,乱了心神,很是说了几句昏话。
便吊着嘴角笑,“怎么,我说的不是?”
崔述起身,将舒念推到身后,“我与苏楼主一同长大,拳来脚往家常便饭,你们——”一语未毕,右掌缓缓探出,往苏秀胸前按去。
他动作悠容,极其缓慢,如探囊取物一般。苏秀唯觉心口涩滞如堵,大觉不妙,接连出掌格挡,却每每至距离三分之处,被一堵无形之墙生生阻隔,碰触不到——
落在外人眼中,只见崔述右掌一分一分往前递,苏秀双手连动,在他手臂三分外胡乱比划,看上去竟有几分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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