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见过。”崔述道,“从百花寨出来一直奔波,他们与我失了联络,只得来这里等着。”
舒念想了想,“既有客来,弄些菜肴?”
崔述摇头,“何需麻烦?天热,你坐着,叫他们自买酒菜。”
舒念一想有理,心安理得,安坐不动,自与崔述饮茶闲话。
夜幕一落,有脚步声一路惊动蛙鸣。隔窗看时,却是两条大汉过来,身后四个小厮,抬一桌席面。
舒念惊道,“丹巴?那……那……那瘦头陀?”
瘦头陀招呼小厮往院中梨花树下摆好席面,使铜板打发了,才向舒念道,“在下苦增。”
舒念一滞,六年前南院时,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今日才知其人名姓。
丹巴一摆手,招呼道,“百脍斋招牌好菜,配梨花酒,府卿坐吧。”
崔述坐下,回头看舒念站着不动,便拉她袖子,“怎么?”
“府卿?”舒念来回看他三人一时,“且说说怎么一回事?”
丹巴倒吓一跳,“府卿竟没告诉娘子?”
崔述一滞,“还未得时机。”恳求地看一眼舒念,“先坐吧,好吗?”
有外人在场,舒念不便刨根究底,只得按下疑惑坐了,看苦增斟一杯酒放在崔述身前,夺过一饮而尽,空杯重重顿在案上,“他不能饮酒。”
苦增一滞,便看崔述。崔述道,“看我做甚,听娘子吩咐便是。”
四人团团坐定。丹巴四下张望一时,“府卿有言,今日有个小郎君需交我安置,人在何处?”
崔述摇头,“他不来啦。”
舒念脱口相问,“谁?”
崔述与她续一盏酒,目光闪避,稍觉难堪,“昨日里,你在的——”
“你是说——苏都亭?”舒念一惊。崔述当着藏剑楼众人有言,苏都亭若离开藏剑楼,由他寻个托身处,原以为只是随口一语,竟是早已安排妥当了么?
作者有话说:
明晚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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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卿
◎我这一生,做过最对的一件事◎
崔述点头, “人各有志。”
四个人围坐吃喝。崔述仍是一惯不言不语的模样,却看得出与丹巴二人极为相熟,听他们说些路上见闻,眉目舒展, 唇边噙笑。
夏日夜里, 偶有凉风路过, 伴着阵阵蛙鸣, 菜肴鲜美可口, 梨花酒甘冽清甜——
若无外间世事扰攘,唯愿长留此时此地。
舒念轻叹一声。崔述正听丹巴说话, 侧首看她, 稍觉不安,“累了么?”
舒念万没想到这一点动静都叫他察觉, 连忙否认,“没有。”
崔述仔细看她, 商量道,“你先去歇息?”
舒念着实百口莫辩,索性耍赖, “我不走, 还没吃饱你就撵我,存心叫我饿到明日。”
崔述一滞。还是丹巴解围, “应是我二人说些无趣事,叫小娘子听得生闷。”
苦增笑道,“赶紧正事说完, 府卿好带小娘子歇息, 我们两个碍眼的老东西, 也该退场了。”
两个人四只眼便都转向舒念, 舒念愣一下,还是崔述打破僵局,“你们直说便是。”
“是。”丹巴一笑即敛,“武岳一门高手尽出,入川接应,昨日被人端了老巢,宗祠的旗子都叫人拔了,烧作一团飞灰。宁伯遥带着人刚到湖北,听到信儿,唬得又往回走——”
“现在回去,赶得及什么?”崔述一哂,“都是打着谁的旗号?”
苦增哀叹一声,“府卿明知故问。”
舒念插口,“难道是你二人端了人家老巢,烧了人家宗旗?”
苦增一张脸黑似锅底,“小娘子莫拿我二人说笑。”
崔述拉住舒念,摇头制止,“莫逗他们。”又问丹巴,“黄石如何?”
“看着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丹巴道,“黄石李氏一门举家东游,早早躲出去,蓬莱拜观音,只留了一个管事拾掇房屋吃食,聊尽地主之谊。其他——除了倒霉催的宁武两家,便连西岭都已有人早早抵达。”
崔述点头,“如此看来,唐玉笑家事已了,如今也要插手中原了。”沉吟一时,“请的人呢?”
“初八到黄石。”
崔述站起来,“既如此,都回吧。酒留着,初八日,咱们黄石再饮。”
二人齐齐领命,躬身行礼,“府卿万万珍摄,我等在黄石恭候。”
舒念目送两条大汉去远,斜眼看崔述,“这位府卿,是时候与我交待了?”
“陪我走走吧。”崔述一语出口,便挽着她的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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