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都没有?”
“自幼丧母,父亲年前去世,尚未娶亲——”
这位仁兄命不大好啊,不过家中无人,倒正合用。舒念手指一勾,“你需要一辆牛车,一袋面粉,红糖,蜂蜜,生胶,送来这里。”
凤疆木木重复,“一辆牛车,一袋面粉,红糖,蜂蜜,生胶,送来这里。”
回身便走。
舒念望着凤疆背影去远,长出一口气——摄魂术有违天道,如今不得以而为之,多少还是感到羞愧。
一只手挽着她衣袖,扯了扯。
舒念回头,便见崔述满脸不高兴,奇道,“怎么了?”
崔述鼻尖稍皱,“别看他。”
舒念看他神情可爱,忍俊不禁,“咱们的行装都要着落在这一位仁兄身上,不看他看谁?”
约摸一顿饭工夫,凤疆回来,果然赶着辆牛车,车上舒念吩咐的事物齐齐整整。
舒念翻验一时,引他到床边,拍了拍床沿,“躺下吧。”
凤疆笔直走过去,翻身上床笔直躺了,两眼直愣愣看着木屋大梁。
舒念骈起二指,往他颈间一点,凤疆立时阖目,沉沉睡去。舒念扯了棉被遮盖,又从袖中摸出一只银锭子,塞入凤疆怀中。
起身看崔述沉着一张脸坐在地火旁边,笑道,“阿阮这是怎么啦?”
崔述将头一扭,不吱声。
舒念将车上东西搬下来,取面粉兑成糊状,添了蜂蜜红糖等物调色,凑到崔述身边,“闭上眼。”
崔述抬手指向凤疆,气乎乎道,“你给他去。”
舒念此时方知这一位正在闹的哪出,想来小吴侯天生万众瞩目,的确没被人这般忽视过,忍笑道,“一个货郎,我给他做甚?乖,闭上眼。”
崔述被她这般一哄,转怒为喜,听话地阖上双眼,仰起脖颈,露出一张明光皎洁的脸。
舒念拾排刷往他面上不住涂抹捏塑,折腾了小一顿饭工夫,才往他肩上拍了拍,“好啦。”
崔述也不问她在自己面上弄了些什么,一手指着兀自昏睡的凤疆,抗议道,“不叫他睡在那里!”
您这么大人物跟一个路人甲计较一张床合适么?舒念无语,一把扯了他手往外走,“咱们这便走啦,您要这张破床做甚?”
一时离了木屋,屋外停着辆简易牛车,一头老牛拖着个车板,车板上铺着厚厚的稻草,应是寻常农家拉货用的家伙事儿。
舒念围着走了一圈,“只能将就些。”自往车板上坐了赶车,向崔述道,“你坐后面。”
崔述不言语,闷不吭声地爬到舒念手边,紧紧挨着她坐下。
这等小事舒念自然由着他。二人赶车前行,雪后道路颠簸泥泞,足足一个时辰才离了吴山地界,到得山下小镇——歌山。
冬日天短,已然黑透。舒念赶着牛车寻找住处,本待寻个简易点的,侧首看崔述神情倦怠,萎靡不振地靠在自己肩上,想想还是去了歌山最好的客栈——会同馆。
到得门口,小二一眼瞧见个破烂的牛车,车上一男一女皆是农家装扮,男的肤色黝黑,很不起眼,女的一脸炭灰,仿佛刚从煤堆儿里爬出来……下巴一抬鼻孔朝天,“二位这是?”
舒念勒住缰绳,“住店,吃饭。”
“咱家喂不了牛。”
舒念打车板上跳下来,嘻嘻笑道,“这是哪来的小哥,长得这么提神?”
小二愣了一下,一时闹不明白小姑娘说的好话歹话,抢上前推搡舒念,“去去去,赶紧走,不看看这什么地方——哎哟!”
竟被崔述一脚踹在脸上,直蹬了个鼻歪眼斜,照脸一个泥脚印子。
小二气得跳脚大骂,“哪来的乡下小子,敢打老子?怕不是活腻歪了,来,来人——”扑上去就要揪打崔述,刚一挪步,寒光闪闪一柄匕首,紧贴着眼下皮肉,凉沁沁的好不爽快,顿时唬得一动不敢动。
舒念笑道,“来什么人?”
小二两股战战,举着手哆嗦,“不……不来什么人……姑……姑奶奶饶命……”
舒念将匕首一收,缰绳掷到小二脸上,“安排上房,烧汤来。”
小二知道这回碰上硬茬,老实收拾牲口,殷勤道,“全听姑奶奶吩咐,咱这上房要安排几间?”
“两——”舒念回头看了一眼崔述,改口道,“一间。”摸出一把铜钱给他,“且安心,姑奶奶不短你房钱。”便拉了崔述下车。
二人入了会同馆,还未到饭时,零星有三四桌人吃酒,当间一个说书先生口沫横飞,正自讲着时下热门本子“平淮英烈传”。
舒念拣了张靠窗的单桌坐了,小二跟了进来,他收了银钱越发殷勤,“牲口那边已经安排下,姑奶奶要用点什么?”
舒念听那说书先生讲当日平淮事,很是活泼有趣,随意道,“两碗牛肉面,切一盘猪耳朵,快着些。”
小二一声“好嘞”便甩着巾子走了。那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兀那淮王,身长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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