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能说三年五载,给自己画地为牢,为李业守节,成了笑话,李业薨了,有正妃、侧妃、庶妃、夫人守节,她连个侍妾也算不上。
夏末,北地的天气早晚凉快,清早卸下门板,门前摆了几张桌子,便有食客上来,吃烧饼豆腐脑。
有两个衙门的差役走来,寻了一张桌子坐下,喊:“胡二,六个烧饼,掌柜的,两碗豆腐脑。”
“好嘞,韩爷。”
胡二殷勤地挑了几个火大的烧饼端上去。
拿碗盛豆腐脑的魏楚听着声音耳熟,转过身,其中一个高大健壮的差役咦了一声,“是你”
魏楚也认出他,这个差役就是当日在法场那个捕快。
露出笑容:“官爷”
“这家豆腐坊是你开的?”韩捕快问。
魏楚盛了满满两碗豆花,浇上卤,上面撒了一大把香菜,端过来,“我刚盘下店,我初来乍到,官爷以后多照应,官爷以后来吃,我不收钱。”
捕快韩举看胡娘子人长得俊俏,机灵,嘴巴又甜,满心高兴,“在法场是你报信给我,我抓住匪徒,立了大功,以后你有什么事去衙门找我,提我韩捕头。”
韩举立功,升了班头。
“韩大哥,你经常关顾,就是照顾我生意。”魏楚热络地说。
韩举呼噜噜吃完一碗豆腐脑,魏楚又给他添了一碗,一块来的捕快也添了满满一碗。
两人很快吃完,魏楚端上两碗热豆汁,韩举喝着加了两勺糖的豆汁,比往常喝的豆汁甜香。
胡娘子刚接手豆腐坊就做得风生水起,这小娘子有些本事的。
吃完走时,魏楚说啥也没收钱。
魏楚在榆关镇混,没有根基,靠山,笼络官府衙门的人,免受人欺负。
一会功夫豆腐就卖完了,秋雁数钱,眉飞色舞,说;“照这样卖,投入的钱一年就回本了。”
秋雁说完,乐呵呵地做饭去了,两个伙计一日三餐,中饭晚饭都有肉,晚饭有酒,伙食比原来主家强多了。
林生和丁乙肯出力。
豆腐坊打烊了,秋雁在院子里做针线,给林生和丁乙缝制小褂。
院门外响起叩门声,秋雁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去开门。
不认识,门外站着一个打扮花哨的妇人,满脸堆笑,“这位姐姐,你家娘子在家吗?”
“大娘我没见过你?”秋雁把着门,没让她进来。
“我住在前街上,我有好事找你家娘子说。”
林生捧着碗吃饭,站在门里说;“花大娘,媒人。”
秋雁这才让她进来,“我家娘子在屋里。”
豆腐坊老东家走时没带走的粗笨家具,锅碗瓢勺、一些旧物书籍,魏楚收拾送人或卖掉了,有几本手抄书,写民间传说仙狐鬼怪,魏楚看着有趣。
“胡娘子,真是有大学问的人,长得标致,又识文断字。”
花媒婆自来熟。
“您是?”
“叫我花大娘便是。”
丁乙跟在她身后,做口型,花媒婆。
“花大娘请坐。”
魏楚客气让座。
花媒婆坐在魏楚的对面,近处细看,胡娘子的脸蛋就像嫩豆腐,眼睛一汪水似的,鲜润的小嘴,可人疼。
怪道不是黄花大姑娘还这般抢手,好几家富户央她保媒,花媒婆保媒拉线成功率极高,她爱钱,可也是看着两人条件差不多才说媒,就像东头吴老六这样死了老婆留下几个儿女的鳏夫,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赔笑说;“胡娘子,青春多少?
“一十六岁。”
花媒婆啧啧两声,“可惜了”
便滔滔不绝,“老身是受人之托,给胡娘子道喜了,西街的胡公子相中你了,他父母央我来说媒,胡家在镇上是个大户,家里金银成山,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使不尽用不完,你若嫁入他们家,可是掉进福堆里了,还卖什么豆腐,挣俩辛苦钱。”
魏楚便问;“大娘说的可是矮胖的公子。”
没脖子,一脸肥肉,每次吃三碗豆腐脑。
花婆子知道年轻小媳妇爱俏,端看胡公子外表差强人意,可人家有钱,跟着穷书生没的遭罪,好皮相当不了吃也当不了喝。
自古媒婆的嘴,跑堂的腿。花婆子三寸不烂之舌,“胡娘子,胡公子长的福相,体格健壮,没病没灾的,你原来的相公身子弱,没留下一儿半女的,寿数短,抛下你一个人,你再嫁可不敢找个病病歪歪的,这胡公子又和你原来的男人同姓,这不是上天注定的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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