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门进去,绕到后院,蹲在窗下,魏楚把窗纸添了个小洞,朝屋里看。
屋里烛火通亮,李业长身玉立的背影,负手而立,玄色阔袖织金锦袍,流动着幽光。
“王爷,奸细带来了。”
一群侍卫押一个人入内,踹跪在地上,此人双手被缚,头发散乱,遮住半边脸,露出的半边脸白得像一张纸,瘦弱的身躯倔强地挺直了腰,像是个文人。
“张先生”,
李业徐徐转过身,摇曳的烛火映着李业的眼底暗浊的黑沉,声音平缓,听了却令人脚底下生出一股寒意来。
听称呼此人大概是王府的幕僚。
“说出是谁派你来的?我就留你个全尸。”
云淡风轻的语气,魏楚的捏着绣帕的手却一阵阵泛紧
“要杀便杀,落在王爷手里,我就没打算活着。”
地上跪着的男人挺直瘦削的脊背,昂然不惧。
“有骨气”
李业微微收缩的瞳仁,露出一抹冷峭。
挥了挥手。
四个侍卫抬了两口大铁锅进来,在锅下架上干柴,点燃火,火苗呼呼地舔着锅底。
魏楚看见一口大锅里的水沸了,冒着腾腾热气,另一口锅里油,咕嘟嘟地冒着烟。
侍卫把地上的瘦弱的男人的上衣脱了,拖到两口大锅前。
“你自己选,下油锅,还是下沸水。”
低沉的声音冷飕飕的,阴鸷绝情。
两个侍卫架起了地上的男人,拖到两口大锅前。
魏楚短促地惊叫一声,身子一软,滑倒了下去,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轻轻吁了一口气。
“总算醒了。”清冷的声,低低的。
屋内宫灯暖黄的光,安静祥和。
魏楚怀疑自己方才做了一个噩梦,起初的几个月,她时常游离在过去和现在,有时醒了分不清现实和过往。
背后男性的体温灼热,魏楚渐渐清醒了,悄悄离开了些。
太可怕了,王府的幕僚背叛了李业,就要被扔到开水里煮了,油锅里炸了,她亲眼所见,身体止不住轻微地颤抖。
李业紧紧地箍住她,“你这点出息。”
魏楚后颈的那一抹白腻,显得柔柔弱弱地。
开口说话,嘴唇哆嗦,“那个人……”
说不下去了,身体像秋风中的落叶一眼簌簌发抖。
“本王平生最恨背叛,如果有一点心软,整个王府的人将为之陪葬。”
他难得地解释。
听到背叛二字,她又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自己逃走如果被抓回来,下场不是跟他一样,魏楚又开始抖了起来。
他板过她的身体,魏楚不敢正眼看他,怕他看出她的心思,她想逃走,她记得前世不久京城发生动乱,叛军攻入京城,侍卫护着她逃出京城。
这是一个逃走最佳的机会。
李业捧起她的脸,魏楚恨自己没出息,两把小刷子似的黑睫簌簌地颤着。
上方一声轻叹,“你怕我?”
魏楚眼中的惊惧掩饰不住,点了一下头。
被李业拥入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你没有背叛我,怕什么?”
语气格外的温柔,大声点怕又把她吓晕过去。
“我如果做错事,你也要把我扔油锅和热水锅里吗?”
魏楚胆怯地挣扎着问出这句话,这句话对她太重要了。
“不”
男人漆黑眼底席卷着暗浊的欲,轻笑一声,在她的肩头咬了一口,使了点力,她痛哼了一声,上方的气息冷冽而急促。
“你这般胆小的毛病,要改一改。”
她丢了魂似的,可是还忍不住想逃走的事。
今晚李业对她格外宽容,照顾她的感受,比平常多了几分耐心。
她不敢分心了,更加温顺,显然架在火上的一锅滚热的油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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