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着唇,眼里盛满水波一般,亮盈盈的,不应声。
钟浔元瞧了她两眼,道:“先前与你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宋小河哪里考虑过,当日出了他的客栈门就忘得一干二净,也不打算回答,正想说些别的话转移话题,却忽而看见前面出现了个模糊的身影。
她忙道:“有人在前面!”
还不等钟浔元开口,她就小跑上前,连续十来步拉近了距离,才看见前面是个女子。
月光倾泻而下,那女子身着劲装,手里捏着把铁锹,脚边有一个刚挖的坑,土堆了满地,正从坑里面拿了个东西出来。
宋小河认得她,是先前她去钟浔元客栈时,站在院中问有没有机会见识她寒冰之力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的后腰上挂着一把半臂长的短刀,刀面呈密密麻麻的锯齿状,没合鞘,上面全是血,正往下滴着。
“喂。”宋小河骤然出声,唤了她一下。
那女子没察觉宋小河的靠近,被吓了一跳,猛然转身,短刀被极快地抽出来旋在身前,散发出白色的光芒。
如此一照亮,宋小河才算是看清楚。
她身上的衣袍几乎染满了血,侧脸上也沾了不少,也不知是杀人所致,还是杀山中野兽所致。
“是你?”她看见了宋小河,随后挑起半边眉毛,咧着嘴露出一个邪戾的笑,“正好方才没杀爽,你倒是来得及时,不过我这把刀有点钝了,割脖子上的气管有些费劲,你介意吗?”
宋小河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才看清楚,那女子脚边黑乎乎的不是挖出来的土,而是一个个随意摆放的人头。
粗略一眼,似有四五个,血糊了面,看不清楚是谁。
宋小河倒是没有半点害怕的模样,她抬手,指了指女子另一只手上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说:“可以把那个给我吗?”
女子用手抛了两下,“你想要?倒是可以给你,不过你一个将死之人,要这东西做什么?”
宋小河乐了,缓缓抽出腰间的木剑,语气轻快道:“你只要同意给我就行,师父说过,不问强取是抢,不问自取是偷,我可不是那种品行不端之人。”
那女子将东西别在腰后的挂袋之中,而后把短刀一翻,脚尖猛地往地上一蹬,整个人像只凶悍的豹子朝宋小河冲过去!
宋小河握着木剑往身前一横,纵然这女子的速度再快,她还是轻易地捕捉到了她的身形,在她出击的瞬间,宋小河后脚跟一旋,整个腰往后弯,看样子像是要摔倒。
然而她腰身柔韧,轻松躲过攻击之时,在摔倒的前一刻身子一翻,同时往女子的脊背挥出木剑。
木剑出击的刹那,迅速裹上一层淡淡的红色光芒,寒气贴近女子的近侧爆发。她本能用术法抵挡寒意,却躲不过背上的一剑,剧烈的痛楚在脊背上炸开。
她的身子被巨大的冲击力撞飞,狠狠摔在地上,翻滚许多下才正了身形,用膝盖抵着地面后退一丈远才停下。
寒意顺着背上的伤口,直往骨头里钻,仅仅几个眨眼的工夫,她的血液和骨骼就像是被冻得坏死,女子的心中开始涌起滔天恐惧,飞快结印,用法术封住背上的伤口,防止寒气蔓延。
还没等她完全封住,宋小河持剑从天而降,颇为神气地大喊道:“小河直下三千尺——!”
寒流疯狂席卷而来,女子惊恐地瞪大眼睛,慌乱地往旁边打滚躲避。
宋小河的剑因此落空,刺入了土地里,下一刻,白色的霜以她的木剑为中心,极速朝四周散开。
乍起的寒风像是锋利的刀子往皮上刮,密密麻麻的刺痛让女子完全乱了方寸,本能开始用法术防御保护。
宋小河用脚尖将刺入地上的木剑踢起来,一个漂亮的原地翻,将下落的木剑踢出去,凝着红光的剑飞速旋转,搅起芒白的风涡,所过之处,草木瞬间冻成冰。
女子在极短的时间内丧失斗志,寒冰冻得她四肢几乎无法动弹,半边身子都染上了霜,像是把身上的骨头敲开了细细密密的裂缝,刺骨的寒疯狂往里钻。
她拖着半边坏死的身子转身要逃,宋小河的身影却眨眼而至,她追上了空中旋转的剑,握住剑柄,借着冲过来的力道,狠狠刺向女子的脊背。
女子感知到危险,转头就见宋小河的剑已至,自知再无闪躲的可能,只得扬起刀,祭出耀眼的白光,形成厚实的光盾来抵挡,想接下宋小河的这一击。
木剑看起来无刃,剑的两头都被削得圆圆的,经过多年的抚摸已经相当油润了,像是孩子的玩具,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然而宋小河握着它,硬生生刺破了女子濒死爆发出来的全部灵力凝结而成的光盾,也将她手中那把染满了血的刀击得粉碎,捅进女子的右胸腔内,然后将她死死地钉在树上。
“啊——!!”
她发出凄厉的叫喊声,身体疯狂挣扎痉挛,面容极度扭曲,狰狞得丑陋。
“吵死了。”宋小河从她背后拽下木袋,反手一倒,里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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