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全是他对宋小河的放不下。
她仰头看着,忽而一道星芒从天际滑过,拖出长长的光弧。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星星滑动起来,稍纵即逝的星芒留下了长尾巴,在宋小河的眼前铺开一张无比绚丽的画卷。
繁星坠落,像是一场瑰丽的星雨,映在宋小河的眼眸里。
“宋小河,你看。”
沈溪山说:“这是你师父给你留的最后一个礼物。”
八方风来,宋小河的衣裙被翻起,长发摆动,铜板撞在一起时叮当作响。
宋小河伸出手,想要接住掉下来的星星。
但什么都接不住,于是沈溪山伸出手,将她的手握住。
是师父留给她的,十八岁的生辰礼。
宋小河心里难过得厉害,抱着沈溪山,哇地一声大哭,将这些天压在心底的痛苦放声宣泄,声音可怜至极:“沈溪山,我再也没有师父了……”
或许她还会得到各种爱,但永远没有父爱了。
沈溪山将她拥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任她把眼泪落在自己的肩膀上,哄道:“好了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的。”
明日就会好起来。
因为宋小河已经明白,这天下生死之别的寻常,就像月亮的圆缺,海水的潮汐,朝阳的升落,乃是不可改变,无法撼动之事。
也是天下间的每个人,包括宋小河在内必须要经历之事。
她坚韧勇敢,今日辞别师父,明日便会踏上新的旅程。
正如梁檀所言,小河就是奔流不息的小河,或许会停留驻足,但永远不会干涸。
况且还有溪山作陪。
寿麟尸城(一)
朝阳初升, 一声鸡鸣不知从何处传来,苏暮临在听到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不过很快,他又躺下来。
沧海峰的小院里原本是没有苏暮临的住处的。
但是先前他总是蹲守在院子门口, 随地一卧, 趴上半宿, 回回都能把清早出门的梁檀下一大跳。
于是梁檀将原本打算养鸡地小屋子给清理了, 搬了张床铺和桌椅, 让苏暮临住进去。
虽说条件有些简陋, 但苏暮临并不在意这些, 只要跟着宋小河,他就算是睡地上也无妨。
先前回了沧海峰,苏暮临见宋小河情绪状态颇为不好, 便殷勤起来, 清扫院子,准备伙食等事基本都被他给包揽。
前两日宋小河被沈溪山带走之后, 苏暮临就清闲了,并且大为沮丧, 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有人来问过宋小河的下落, 但碍于沈溪山先前的威胁, 苏暮临不敢说实话,只找了借口糊弄, 其他时间就坐在院门口或是躺在房中等候。
时不时还要听一下沈溪山的差遣。
比如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棵无比茂密的樱花树, 然后喊着苏暮临一同栽树, 差点把苏暮临的原型给累出来,昨晚上回来后倒头就睡, 一觉到天明。
今日不知道小河大人会不会回来。
苏暮临翻了个身,心想着, 今日怕是又要躺上一整天,小河大人不在,他连去符修大课的兴趣都没有,况且他最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那就是他不会画风雷咒了。
先前画风雷咒的时候,他都是一气呵成,不曾有任何停顿的,可现在再提笔,脑子里想着,嘴里念着,就是无法下笔。
原先许多仙盟弟子听闻他会风雷咒,都围在他身边,卯足了劲儿地吹捧他,苏暮临受了那些恭维,正要大展身手之事,却发现不会画了,丢了好大的脸,现在也懒得再去上课。
正当他考虑着去沈溪山那里抢人有几分胜算的时候,外面隐约传来一声呼唤。
“苏暮临……”
他一下竖起耳朵,支起上身,心说自己这是想出幻觉了?怎么好像听到了小河大人的声音?
“苏暮临!”
又一声传来,比方才的近了些。
苏暮临确认了这就是宋小河的声音,他猛地从床榻上爬起来,像一头莽撞的野兽,一个跃步就从床榻上冲到门边,直接用脑门撞开了门,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门板让他撞得稀巴烂。
宋小河刚进了院子,见状惊叫一声,骂道:“苏暮临!你脑门痒了欠收拾是不是?长了手不会用,便要用头将门撞开?”
她身着雪色的衣袍,墨黑的小辫耷拉着,发上系着长飘带,腰间别着木剑。
灿烂的阳光攀上山峰,在她身上留下了晃眼的金光,将她的轮廓从上到下勾勒一遍。
宋小河插着腰,皱着眉,一副生气的样子,大声斥责他。
苏暮临愣愣地看着,将她脆生生的怒骂收进耳朵里,忽而咧嘴笑了两下,紧接着开始涌出汹涌的热泪。
他朝宋小河奔跑过去,哭得惨烈,“小河大人,你回来了——”
大有一副狂奔着扑倒宋小河的模样,她抽出木剑,用剑柄抵着苏暮临的肩膀,嫌弃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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