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着受煎熬。
到头来竟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溪山在这时候道:“不过,你现在倒是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钟慕鱼满脸期冀地抬头,“什么?”
沈溪山说:“梁檀藏起来了,你可有机会将他引出来?”
当务之急,还是将这阵法解除,免得梁檀再做出什么恶事,毕竟这里还有那么多无辜的弟子,不该成为这些恩怨之中的牺牲品。
钟慕鱼赶忙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和发髻,眼泪擦干,又变得体面起来。
她道:“我有办法,颂微曾留给梁檀一封信,就藏在寒天宗的竹屋内,只是梁檀后来再没回过寒天宗,那封信被我偶然发现,由于是颂微的东西,我就一直没能烧毁,留存至今,若是用他来引梁檀,他一定会现身。”
宋小河听了这话,心里一阵阵的难受,喘不过气。
她只觉得师娘变得可恨了,她分明也知道师父有多么在乎兄长,在乎到一封信就能引他现身,却还是助纣为虐,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成为师父与兄长死别的帮凶。
沈溪山微微一扬眉,没什么诚意道:“劳烦。”
春季正是多风之时,和煦的风一阵阵吹起来,许久才会停歇。
于是樱花瓣就被卷得到处都是,落了满地。
苏暮临张嘴打了一个哈欠,花瓣就吹进了嘴里,他赶忙吐出来,呸呸了几声。
实在有些无趣了,他转头,朝坐在门边的梁檀望去。
梁檀紧挨着门坐,他受了伤,坐姿并不端正,嘴边还有血,草草擦过之后,一张俊美的脸还算干净。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双眸淡漠,静静看着栅栏处推门而入的梁颂微,然后看着他朝钟慕鱼行礼,说道:“在下是外门弟子梁颂微,误入姑娘住所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就那么一句话,说完后,整个幻影就散了。
于是梁檀再默默抬手,重新往符箓上按一下,幻影又再次出现,钟慕鱼坐在院中梳头。
苏暮临看了不下百遍,已经将这幻影中的两个人所有神情动作语言给记住了,梁檀还是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看着。
他站起身,走到梁檀身边,在他边上坐下来,道:“小梁师父,你把我抓来这里做什么?当作人质吗?没人会在乎我的,你也知道我是魔族,在人界除了小河大人,几乎没有……”
“闭嘴。”梁檀冷漠地打断他的话,不想听他啰唆。
苏暮临缩了缩脖子,又不敢说话了。
现在的梁檀充满凶戾之气,与先前的小梁师父判若两人,苏暮临不敢轻易招惹。
或许是他突然说话,打扰了梁檀看幻影的兴致,他不再去触碰那张符箓,而是在袖中摸索一阵,忽然掏出来一盏灯。
这灯眼熟,苏暮临认得。
正是长生殿之中,供养魂魄的灯盏。
这盏灯看起来有些陈旧,应当是有些年头了,但被保护得很好,没有什么破损的地方。
正当苏暮临想问他,是不是在长生殿偷了一盏出来时,梁檀却将这灯往地上一摔,突然发怒,“骗子!”
苏暮临吓一跳,屁股往旁边挪了挪,与梁檀拉开距离,生怕被迁怒。
灯没有摔碎,在地上滚了两圈,正面露出来,上面刻着两字:梁清。
梁檀咬着牙,眼睛红了,落了泪,恨声道:“不是说这灯盏可以庇佑凡人的魂魄吗?为什么我明明求了一盏供给他,他还是魂飞魄散?这那么多年,我点了那么多次的引魂香,连他的一缕残魂都召不来……”
苏暮临见他哭得伤心,将灯盏慢慢扶起,道:“不就是一盏灯嘛,就算没用,也不至于哭呀。”
梁檀现在十分生气,也不要自己这张老脸了,自己揭自己的短:“你懂个屁,那年南方战乱不休,路边的死人比这院子的落花还多,我听闻长生殿在那边,硬是顶着一路烽火寻过找,最后在殿前跪了足足三百日,跪得膝盖尽碎,连着三年走路都需要拄着拐,就为了这么一盏破灯!”
苏暮临只得安慰他,“说不定,是他早就投胎了呢?”
“那掌灯的死老头说供奉的魂魄若是投胎,灯就会亮起,你看它亮了吗!”梁檀气恼道。
苏暮临小声道:“我也不懂啊。”
梁檀与他生气争吵也没什么意义,只是自顾自道:“天下之大,竟没有我哥哥魂魄的容身之所,他不是被天道选中的人吗?何以会落到这般地步……”
苏暮临就说:“被天道选中的人很多的,也没什么特殊。”
这话梁檀根本不爱听,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接自己的话,气愤道:“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苏暮临哦了一声,老实闭上嘴。
他倒不是不懂眼色的人,往常别人发怒或是伤心时,苏暮临早就跑得远远的,怕被波及。
可不知为何,他看着梁檀这副模样——狼狈地坐在地上,窝囊地落着泪,就觉得他颇为可怜,心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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