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东西尚是干净,并未积上厚厚的灰尘,也就说明这屋的主人刚离开没多久。
他走进房中点上灯,用法诀将床铺给清理一遍,而后听到门边有轻微的响动,转头看去。
就见宋小河站在门边,双手捧着茶盏,正用一双大眼睛看他。
沈溪山问:“小河姑娘可是有事?”
宋小河回头看了看,像是观察梁檀,然后抬步进了房中,神神秘秘地关上了门。
房中被沈溪山下了隔音法诀,门一关上顿时就寂静下来,宋小河把茶盏放下,一回头,就对沈溪山笑得灿烂,露出白白的牙齿。
沈溪山眉峰微动,看着她并不言语。
她走到沈溪山面前来,开口道:“先谢过沈猎师傍晚的时候为我师父解围,否则师父今日定然会丢个大脸。”
沈溪山莞尔道:“不过是几句话的事,不必挂怀。”
“不,这很重要,你不知道。”宋小河说:“我师父心眼很小的,之前外门派的人来咱们仙盟找麻烦,他被推出去应对,被那可恶的逢阳灵尊打掉了两颗牙,当晚气得睡不着,在院子里坐了一宿呢。”
说起此事,沈溪山倒是有些印象。
去年春时,的确有一个门派在仙盟开师尊大会的时候找上门来,还是他出门解决的。
只是沈溪山也听说了,在他赶去之前,有个灵尊被打掉了两颗牙,模样十分凄惨,他徒弟在旁边哭得嗷嗷叫。
当时沈溪山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一听便过,如今听了宋小河说起,才知道原来那对师徒竟然就是梁檀和宋小河。
沈溪山心念微动,想到当时他处理上门挑事的人时,宋小河或许就在不远处,一边抹着眼泪心疼牙齿被打掉的师父,一边在人群中看他。
或许他们有擦肩而过的契机,只不过那时候的他,根本不知道仙盟还有宋小河这号人物。
更不知一个月后她会带着木剑独自下山,莽撞地闯入他的视线中。
沈溪山有点走神,宋小河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唤道:“沈猎师,你怎么不说话?”
他恍然回神,看着宋小河,而后轻笑说:“你我既是朋友,这点小忙我自然会出手相助,不需言谢。”
宋小河听到这一句朋友,心里就很高兴,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与沈溪山靠得更近了。
沈溪山此人边界感极强,不论是与谁相处,都必须要保持在一个被界定好的范围之内,一旦对方过于靠近,他就会往后退,且做得不知不觉。
但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了宋小河的靠近,便是靠得再近也觉得很是寻常。
就像她先前每晚都莫名其妙跑到他的床上,钻到他的怀里一样。
宋小河压低了声音,像是与他咬耳朵一般,“你可知道,几十年前那个符箓天才的事?”
沈溪山眸色轻晃,倒映了房中的灯盏微光,饶有兴趣道:“小河姑娘白日里说不感兴趣,我还道你不想知道这些。”
宋小河疑问:“我何时说我不感兴趣了。”
沈溪山没再接这话,只道:“那位符修天才的事我只略知一二。”
“那你快说。”宋小河催促。
“几十年前,那位符修天才出自寒天宗,当年凭借着一手使得出神入化的符箓,一度将仙家百门压在寒天宗之下,后来创出了风雷咒召来九天神雷,更是被人界仙门奉为神仙转世,言他是最有可能打破人界数千年无飞升的困境,成为天下第一人。”
宋小河听后一阵恍惚,心道这些话不是他们用来形容小师弟的吗?
果然不管是几十年前还是现在,所有人对天才的态度都是相同的,连吹捧的话术都一样。
“其后那人的确也招来了天劫,只要渡劫成功便能飞升。”沈溪山语气平静,陈述着当年的事,“但他失败了,殁身于雷劫之中。”
沈溪山顿了顿,又说:“无人寻得他的尸身,不知是被雷劫劈得什么都没剩下,还是他根本就没死,不过散尽修为后隐姓埋名,总之再没出现在世间。”
宋小河自然已经知道这个结局,但仍有疑问,“他既然是人界那么多年来鲜有的几个能招来天劫的人,为何关于他的事迹并不出名,也无人记录他的姓名呢?”
沈溪山道:“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寒天宗最重颜面,那符修天才被寄予厚望却渡劫失败,于寒天宗来说是极其丢面之事,所以故意将这些事压下去。”
“自那之后,寒天宗也再不复从前那般鼎盛,渐渐衰落,如今也居于仙盟之下。”沈溪山的声音骤轻,眸光微眯,似带了些许意味深长,喃喃道:“气运耗光了……”
宋小河没听清楚后半句,踮着脚把耳朵送上去,“什么?你说什么?”
沈溪山道:“我只知道这些,旁的就不清楚了,毕竟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
“我师父手里有个玉葫芦,能够收九天神雷,他以前经常跟我说他年轻的时候相当厉害,我想……”宋小河猜测道:“师父若是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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