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中没有一个人的面色是好的。
灯还继续亮着,匆匆赶来的王泽没有赶上任何事。只瞧见丞相带着夫人从这里过去?,从众人的七嘴八舌中,他听见夫人的身份似乎暴露了?。王泽心中一紧,这可如何是好!
长安的夜注定要?在灯火通明中造出事端。
唯有目睹这一场盛况的崔远和李侍郎对饮一杯。
“不过,那马车里竟然?没人,也是可惜了?。”李侍郎道。
崔远冷笑,“侍郎不会觉得就算太子活着能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吧?”
李侍郎叹了?声气,“左相恐怕还不知道,陛下近日来频频召见太子。”
“那又?如何?有卢氏的血脉在身上,赵臻就不可能登基。”话说完,崔远举起酒杯,两人碰杯对饮。
崔远瞧着远去?的柳安,嘴角始终没有落下,没想到吧,兢兢战战这么久,最后倒在了?一个女人手上。
……
丞相府上灯火通明。
秀芝瞧着夫人站在雪地中,想要?给送上一件衣裳,又?碍于丞相正在盛怒不敢去?。
她越想越奇怪,这事儿感觉丞相是知道的,莫非?丞相知道夫人要?出去?,怕出了?什么事才让王津跟着,却不想闹出了?这样大的乱子?
丞相府的大门开着,黑夜里总有那么一两个身影过来了?几趟。眼前?的消息,无一不是丞相盛怒,罚了?夫人一整夜。
一直到了?天亮,柳安才从房中出来,“备马。”
他走过去?想要?握夫人的手,又?怕被眼线瞧到,便忍了?下去?。
“夫君究竟要?做什么?”卢以清问。她发觉,这既是绝对不是在搞崔远,即便是陛下召自己入宫,到头?来无非是柳安给自己找的麻烦罢了?。
“夫人信我吗?”柳安问。
“信。”卢以清见他还是黑着脸,心中竟也不觉得好笑,“若是夫君只是为了?让陛下承认卢氏能活在世上,真的值得这样一赌吗?”
“值得。”柳安回。他没有告诉卢以清,不只是为了?卢氏。还为了?他自己。
周禾将马牵了?过来,柳安上去?后,又?将手伸向了?卢以清。
“你要?送我走?”卢以清觉得不对,又?问:“还是要?带我进宫?”
依着长安城的风声,想必已经传到了?宫中,陛下尚未召见,难道柳安是要?硬闯宫门?
“先上来。”柳安道。
卢以清想,他现?在恐怕是没时间说,她倒是想忍着不问,只是这般情况只会让她慌张。
“去?见大理寺卿。”
策马狂奔的一路上,卢以清再?没问柳安一句话。他似乎并没有在撒上元节这日准备好面对发生的事。
……
酒杯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到了?门口。
“前?辈何故如此?”李尤循着声音抬头?,一把将另一个酒杯砸向柳安。
却被伸手极好的柳安攥在手中。
“柳安,你还有脸来这里!阿竹呢?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尤朝着柳安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能踩死柳安一般。
“阿竹在这里。”柳安道。
卢以清忽然?探出的头?让李尤停下了?马上要?落在柳安脸上的手。
“我来给前?辈送学生。”
“学生?”卢以清有些疑惑,还是先欠身行礼,“见过大理寺卿。”
李尤叹了?声气,心中怒骂柳安这个不会办事的,第一次见阿竹分明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如今谁还高兴的起来!
“你说说你,多大一个孩子了?,还乱跑!”李尤没忍住,直接对着卢以清开始了?斥责。
卢以清怔了?。
柳安忙皆是道:“前?辈,这是我的意思,不怪阿竹。”
“哈?你的意思?好啊柳安,我看你是真的硬了?是吧?要?和陛下对着干了??”李尤简直不知道柳安在想什么。
“前?辈稍安勿躁。”柳安又?道。
李尤冷哼一声,“如今将阿竹送来不就是怕陛下给你要?人?”
其实柳安并非是怕皇上如今要?人,而是怕众人瞧出这事一出好戏,顺着戏走,柳安应该给夫人找个藏身之所了?。
“只是想要?让夫人同您学些东西。”柳安解释道。
“不教。”只要?柳安这小子不低头?,李尤是绝不会帮他的。
柳安叹声气,“既然?如此,只能为阿竹另寻一个师父了?。”
“你你你!你真是大逆不道!是卢征让我给阿竹做师父的,岂是你一句话说换就换了?的?”李尤一把将卢以清拉到了?自己身侧。
说实话,卢以清此刻有些心慌。她知道大理寺卿是个信得过的人,只是这人未免有些暴躁。
李尤深呼一口气,“我不管你为何将阿竹推到那等地步,她若是现?在需要?在我这里,那你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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