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臣以为,幽州如今动荡不安,不宜在此时追究裴刺史的责任。况凭这小厮一己之词便定下罪责,恐怕有所不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上一个这样做的人今日午时即将被斩。
柳安是不怕死,只是向来喜欢戏弄朝臣的人,竟然能为旁人说话?
别说臣子了,就连皇上也颇为意外。
“哈哈哈哈,连爱卿都能站出来说话,想来裴刺史定有过人之处。”
虽然这话并不是他想听见的,但因为这点小事驳了柳安的面子,不值当的。
皇上笑着说:“好啊,那此事就等平息了战事再议吧。”
这结果着实让人意外,但若是结合求情之人是柳安,也就不意外了。
裴相微微抬头,目光撞上柳安。
对方微微一笑,裴相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大朝会结束后,官员结伴往外走,柳安身边更是凑了一群。
见裴相走来,所有人在不觉中让出一个位置。
柳安微微颔首,“右相。”
裴相也是微微颔首,这二人平日里交集虽然多,但无一点私交。
“今日,多谢柳相。”裴相丝毫不避讳,毕竟这件事大家都是亲眼看见的。
柳安淡淡一笑,“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只要裴刺史自己问心无愧,陛下自然不会责难于他。”
裴相点头说是,但心里可不这么想,以前被斩首的各个刺史以及戍边将领,哪个是真的做了错事?几乎没有真实的证据便会被定下罪行。
见时候不早了,裴相便先同柳安告辞。
将近正午的光洒在高阶上,年迈的老者弓着身子,向对面站的笔直的年轻人行礼。
而柳安只能俯视着他。
这便是大雍朝的规矩,掌权者即为尊者。这规矩在柳安刚来长安那年便知道了。
稍后,柳安也同众人辞别,一行人更是拱手相拜。
看着柳安的背影,不少人陷入了深思。
……
马车尚未行至府门,外面便站了数十人在等着。
柳安下马车后没让任何人搀扶,他厌恶那些贵人们娇气的样子,一个个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开始装的老态龙钟。
穿过正堂,有一处近道能直接到了后院。
连接的这一处院落并不大,因为柳安喜欢竹子,又常从这一处经过,所以这里几乎要成了一小片竹林。
“啊呀!”前面忽然出现的女子吓了一跳,大抵是没想到柳安会在这时候回来。
“丞相。”娇艳欲滴的美人跪在石阶上,嗓音像是已经被欺负过了一般。
柳安甚至没大眼瞧她,直接从她身侧饶了过去。
一直到柳安离开,跪着的美人还不敢起来,身旁的婢子走来搀扶,站起来也是颤颤巍巍的。
柳安竟然没有发怒?
这确实令美人感到奇怪。
她正向回头看,婢子忙道:“可不敢回头!”
闻言,程燕茹又赶快收回了目光。
她才来这府上不足月余,每一日却都是胆战心惊。
吏部不知道哪个混账得罪了柳安,她作为赔礼被送到了丞相府上,但究竟是谁一手将自己送来的,她都不知道。
素来听闻柳安府上皆是美人,想来他多半是…是喜欢的。所以多数官员才竞相送来。
长安的美人她大都见过,想着即便是到了丞相府上,也能凭着这一张脸换来安稳的余生。
到底是她见识太少,府上妾室几乎百余人,每一个领出来都是极美的,要说这丞相府比后宫的花都艳。
只是丞相似乎并不喜欢任何一个,还定了许多规矩。比如,不得去后院正中被封起来的庭院,不得在竹林间隙走动,不得去给他送膳食……
说来,都是被锁在丞相府的人罢了。
……
穿过竹林,正对着的便是后院那处被锁了的庭院。
随着‘刺啦’的声响,沉重的铁链被打开。
柳安快步进去,王津紧随其后。
外面站着的侍从,依着门缝,窥见地上的景象。青葱遍地,石阶光滑,虽觉美却也透着冷冽之气。到底是天寒了,如今能有绿意也是不易。
想来里面的陈设都是极好的。
但只有和丞相一起进去过的王津知道,这里几乎不像是该有的庭院。
这处院落中只有一间寝房,周围种满了竹子,偶有一两株其他的绿植混入其中。最为奇的便是这院落中,竟有一处活水。里面还有几条小鱼。
整体看上去不像是院落,倒像是林间多出了一个房屋。
寝房中布局很是古旧,像是饱经沧桑的老者才会喜欢的陈设。
从王津跟在柳安身边起,房中的陈设就是如此,几年里从未变过。若说唯一多出的东西,便是从永州来的信件。
王津不知永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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