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应当嫁给谁?”
乌音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这?……既是名?义上的说法,便不做真……”
“再不做真,也是要给外人看的,即便本宫离开南诏,此人也是本宫名?义上的夫婿,若他已有妻小爱侣,本宫之名?岂不是会?横亘在他与真正的爱侣之间。”
乌音大概没想?到公?主考虑的这?么细,但?转念一想?,多少猜到些用意,遂道:“殿下大可?放心,若殿下不回长?安,名?义上将与我?族祭司完婚,此事?本王已征求过祭司的意思,他既无妻小爱侣,也并无成家之想?,倒恰好与殿下做一对名?义夫妻。”
李星娆:“竟有这?么巧的事?情,乌王所说的祭司,莫不是此次在战场上立下赫赫军功,却?险些被本宫害死的那位南诏大祭司?”
乌王:“……呃。”
公?主仿佛看不到乌音的不自然?,顺势道:“看来是了,方才听闻大祭司身受重伤,不知是否方便外人探望?”
乌王:“这?……”眼神飘向姜珣。
姜珣:“毕竟是殿下名?义上的夫婿,日后殿下离开南诏,彼此天各一方,想?要再见都难,本官以为?,殿下这?要求也不算过分,乌王觉得呢?”
乌王一听这?话就有数了:“殿下如此有心,想?来大祭司知道,也会?倍感欣慰。”
……
经过一群巫医师会?诊,总算给乌王送来了好消息。
大祭司之所以昏迷不醒,最大的原因是身上的伤口反复开裂腐烂后并发病症,有护心子母蛊保护心脉,已顺利切除所有腐烂的肉,重新包扎伤口,接下来只要不再大动干戈,安安心心修养,直至伤口全部?长?好,就算是没有大碍了。
巫医师来报时,李星娆就在一旁,乌王并未回避她。
李星娆顿时明白,那器皿里的小虫叫做子母护心蛊,刚巧她最近对南诏的毒虫药理颇有兴趣,还真听过类似的虫术。
似这?类子母蛊,多是持母蛊作?用于子蛊,话本里常见的情蛊便是其中之一。这?个子母护心蛊听起来是作?保命之用,且母蛊至关重要。
所以,姜珣那日玩笑般丢给她的虫,便是这?护心蛊中的母蛊?
倘若她一不留神弄丢,又或是存心不给,那这?位大祭司恐怕难逃一死。
思及此,李星娆忍不住又瞪了姜珣一眼,殊不知姜珣正等着她这?个反应,他大胆的迎上公?主的眼神,扬眉一笑,颇有些不怕死的精神。
没多久,巫医师又来报,大祭司已醒了。
李星娆等的便是这?刻:“既然?祭司已醒,本宫当趁着他还有些精神时前去探望,乌王放心,本宫浅聊两句便走,不会?耽误祭司修养。”
乌音心说这?哪是我?能说了算的,面上仍和善命人为?公?主领路。
姜珣见机刚要开口,李星娆一个凌厉眼神将他钉在原地——你别来。
姜珣:“……”
穿行过陌生的南诏皇宫,终于到了传说中的大祭司的宫所。
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药草气味扑面而?来,里面没有一丝声音。
身穿异族服饰的领路宫娥显然?没有进去的意思,一左一右立在门外,李星娆左右看了一眼,径自走了进去。
南诏的风俗人情不同于大魏,但?屋舍内依然?可?见对大魏的效仿。
做工精良的真丝绣屏风立在床前,涌入屋内的明光将坐在床边的身影映在丝屏之上。
真真切切看到这?抹身影时,李星娆竟然?十分平静。
其实,他本可?以继续躲,南诏大祭司也好,套上其他千奇百怪的身份也罢,以他的本事?,总能有一套门路。但?此刻,她已来到跟前,他只是一动不动坐在那里,等她揭露。
她猜到他身份,道出想?见那一刻,他便不再躲藏。
李星娆在屏风前站定,两人之间只剩一道薄薄的格挡,随意走两步,这?遮挡也就不复存在。
“听闻此次与古牙一战,全赖祭司大人之骁勇方才顺利退敌大获全胜,可?大人也因此落得一身伤病,险些丧命,眼下好些了吗?”
里面的人默然?片刻,哑声道:“多谢殿下关怀,已无碍了。”
李星娆:“那便好。本宫能卸下和亲之责,在南诏好山好水之处悠闲度日,是受祭司大人之恩,若祭司大人有什么差池,本宫难辞其咎。此外,听乌王说,若本宫不再返回长?安,须得留下一个与南诏和亲的名?义,与本宫和亲之人正是祭司大人。”
又是一阵短暂的死寂,里面的人终于再度开口:“只是一个名?义罢了。”
屏风外的女人轻轻笑了一声,语气陡然?凉薄,还隐隐含着讥讽:“是啊,只是一个名?义罢了,你也要吗?”
裴镇气息一滞,眼眸垂了下去,不敢再看屏风上的人。
这?已是他最后且卑微的渴求,如今被人强硬扯去,根本没有半点辩解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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