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如何?判?”
裴镇抬眼?看她,“急什么。”
正说着,崔姑姑已送来?药膏,裴镇拿过,示意其余人?退下,打开药膏,用自己的指腹刮起一些,替她上药。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太冷静,李星娆竟也被感染,脑子里清醒一瞬,信国公府若被判罪,势必惊动整个洛阳,哪里还有这样的宁静。
皇兄还未归,此事一定还在谈。
“殿下还在担心他们。”裴镇垂眼?上药,每一个动作都?很干脆利落,可李星娆却完全没有被他弄疼过,且他的话,并?非一个问句。
李星娆沉默,又自嘲道:“你也觉得本?宫可笑吗?”
裴镇上药轻揉的动作一刻不停,轻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反问:“也?”
李星娆并?未与他玩什么文字游戏,面对姜珣时,他诸多劝导砸过来?,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而裴镇并?没有太多劝言,她反而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这本?就?不是什么需要犹豫的事情,换做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该如何?抉择,可我却在这件事上辗转反侧,迟疑不决,就?算你觉得好笑,我也无从反驳。”
裴镇的动作渐渐变缓,像是陷入了思考,他轻轻握着她的手,指腹相贴,看起来?无比亲昵。
他忽然问:“若今朝面对变故的是太子,殿下又该如何?呢?”
裴镇的问题,对李星娆来说根本不用思考。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她?才刚刚看到了面对这个问题的自己。
东方氏虽是东宫的助力,但做出那些事的人并非太子,太子无端被牵扯进来,甚至因为?求情而被质疑和迁怒,连带皇后都被禁足,简直是无妄之灾。
她?很无措,慌张到不知道该怎么办,却又极力的想去做点?什么,更多的是替母后和皇兄感到委屈冤枉。
而今,皇兄亲自揭开东方氏的罪行?,面对相同变故的,成为?了东方氏一家。
因为?她?体会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且在被囚禁的日子里一遍遍回味,一次次的自我折磨,她?不敢淡忘,在心中自成一片雷池。
李星娆没有回答,裴镇却替她?给出?答案。
“东方家其他?人没有做错事,却被做错事的人牵累,家族前程毁在旦夕,若今朝面对此?事的是太子,殿下就?算拼尽全力也会去弥补挽救,或是与犯错的人斩断关联,或是以攻补过?,至少不会坐以待毙。”
“而殿下与东方氏一家人谈不上深情厚谊,加上太子的立场在前,殿下不可能?像为?太子奋不顾身一样去救东方家那些无辜的人,只能?藏在心中,一个人纠结至此?……”
裴镇不急不缓的将她?的心绪一点?点?缕开,竟真的让李星娆一点?点?平静下来,在逐渐清晰的思绪里,看清了自己的。
“所以,无关远近亲属,在抛开殿下立场的前提下,殿下仅仅只是不忍心见无辜的人被牵累在旁人的阴谋诡计中。正如殿下以是非断事,错的人自该受罚,可不曾犯错的人,便总希望他?们能?有扭转局面的机会。”
“归根结底,殿下是被困在这?份情绪里,所以无法释怀。”
一个纵贯沙场的男人,此?刻却像个谆谆善诱的导师,将李星娆从情绪的怪圈中一点?点?拉出?来。
李星娆看向裴镇,此?刻她?其实可以有很多话说。
或是端起公主的架子冷漠训斥他?的大胆妄言,又或是像最初在前往绛州的路上那般,对他?的唐突回以暴力,让他?自己的斤两。
然而,在心绪逐渐明晰的此?刻,她?红唇轻启,却是轻声问了句:“如你所言,此?困何解?”
裴镇温和的凝视着她?,这?与他?以往的模样截然不同,而他?开口时,又是那么坚定有力,仿佛能?顺着话音给闻者?力量。
“顺遂心意,自可得解。”
“顺遂心意?”李星娆复述了一遍,怅然失笑:“顺遂我心,却要与我心中在意之人背道而驰,又何来顺遂?何以得解?”
裴镇缓缓抬起手,落在她?的脸侧,粗粝的指腹轻轻落在她?脸上:“殿下愿解,便可解。”
李星娆刚刚清明的眼神又多了一丝疑惑:“我?”
……
夜色之中,几道奔驰的黑影分别自东边和北边赶来。
“安北都?督府急报——古牙军越过?安北防线至莫勒境内,十万大军已逼近大魏边境!”
“龙泉都?督府八百里加急,晋王军令,命东方将军即刻领兵增援,抵御外敌!”
连夜送至的战报很快传至各处,闻讯的李星娆惊愕不已:“怎么会这?样?”
古牙地处西?北内陆,昔年曾与同位于?西?边的罗泊联军进犯大魏西?境,未免边境百姓受战乱所扰,自四?方都?督府设立起,安北、五原以及安南都?督府便联合修建了一条自北向南,将西?境完全保护起来的长城。
而古牙与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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