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如何。”
李星娆摸了摸刚刚被他擒住的手腕,也不在意他失了规矩礼仪,径自绕到他身前,“来给你鼓劲助威。”
裴镇垂眼看着架子?上的护具,随手翻检一二,始终没有要拿起哪件的架势,又像是借这个动作,装出在忙的样子?,名?正?言顺不看她。
“臣并需要殿下?来鼓劲,殿下?也当清楚,您已然越界毁诺了。”
说好当日的事情不再提及,今朝却一而再再而三借此要挟。
“所以呢?”公主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宣安侯觉得本宫毁诺无?信,又为何要受这点小事威胁,妥协至此呢?”
裴镇挑选护甲的动作一顿,抬首的瞬间?,那张娇艳欲滴的脸仿佛窥见了他的行动轨迹,猛然倾身凑上来。
他可以躲的,这种速度和身法,他不仅能?躲,还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她反治住。
然而,身体仿佛坠了千金重,脚下?寸步难移,他含着惊愕与茫然的眼神,眼看着那副殷红带香的唇贴上来。
温香甜软,似金戈铁马充斥的夜晚骤然响起的乡音,亦是匍匐在冰天雪地里忽然嗅到的一碗粥香,勾起人心底最赤诚无?杂,像求生欲一样的本能?的欲望……
轰然一声?响,摆放护具的架子?倾倒,压到后排,然后一排一排的倒,李星娆被死死按在一堆凌乱边,身后硌的生疼,面前灼热欲燎原。
裴镇的大手捏着她后颈将她移开,高大的身躯却迫近,将她挤在凌乱的木架与身体之间?,每一个字都是艰难磨出来的:“你别?逼我……”
怒不可遏的男人像是豁然扯开颈圈的野兽,而那枚颈圈,亦是他曾经亲手为自己?戴上的。
暧昧灼热的角落,荡起几声?轻轻浅浅的笑。
有了那晚的遭遇打底,在身处这类场景,公主竟已驾轻就熟。
“裴镇,你也应当清楚,若本宫真的逼你,就会?不依不饶缠着你,让你道明当日为何那么做的原因。”
裴镇喉头轻动,哑然蹦出几个声?符,半晌都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字音。
“你想说人欲,即兴,还是游戏?”
李星娆含着笑,直直的看进他眼里,朱唇轻启,字音仿佛能?拉丝:“这话,你得闭着眼说,否则,怎么骗到人呢。”
漆黑的眼里映着公主越发明艳的笑容,她像是再给一个阶下?囚判刑:“你眼里,都是情啊。”
轰然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在心中崩塌,而那看似坚实厚重的心墙之后,藏的不过是个人,一个女人。
却不是眼前的这个人。
李星娆此刻的感受十分新奇特别?。
一次次午夜梦回,她所见到的李星娆,总是那副惴惴不安患得患失之态,以至于人站在跟前,她还要一遍遍追问确认自己?是否被放在心上。
她在轻易就能?宣之于口的谎言里寻求安慰,却从来看不懂面前那双眼里的真心。
可当她脱离那个噩梦后,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从前再怎么努力?都茫然无?力?的事,竟也变得得心应手。
她根本不信苍白又易掩饰作假的言语,只从最尖锐的角度窥探人心。
一看一个准。
然而,这份新奇和得意才刚刚升起,又戛然而止。
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一份热切的情和欲渐渐冷却,就像泥足深陷的人,忽然一鼓作气?,把自己?从泥沼中拔了出来,纵然身上还沾着些黑泥,却已不再受桎梏。
裴镇往后退了两步。
李星娆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被扯开,裴镇看也不看她,将倾斜的架子?一一捞起摆好。
这次他没有再选,随手拿起一副护具,径自穿戴起来。
李星娆在旁静静看了半晌,两人谁也没说话。
就在裴镇自行穿戴完毕,转身要出时,身后响起女人凉凉的勒令:“这一局,你必须赢。”
裴镇在帐门处站定,顿了顿,又掀帐离去。
帐中只余公主一人,她看看凌乱的地上,嗤的笑了一声?。
又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对峙。
不承认,但也不否认。
李星娆看向裴镇离去的方?向,眼神寒凉。
……
马场这头早已准备的差不多,然而看台与场中都缺了一人,不难让人生出猜想,好在没多久,裴镇便回来了,只剩公主未归。
崔姑姑疾行而来:“太子?殿下?,公主忽感胸闷恶心,缓了片刻亦无?好转,眼下?已在马场后的厢房歇下?了。”
太子?神色一正?:“怎会?如此。”
崔姑姑看一眼烈阳:“许是染了暑气?。”
何莲笙惊道:“这还没入暑呢,殿下?身体竟孱弱至此吗?”
这点太阳就把她晒晕了?
樊锦已经麻了。
崔姑姑不慌不忙道:“殿下?往日便甚少?出门,近来奔波得很?,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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