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裴镇的背景简单干净,是父皇最看重的。但他偏执孤僻,太容易树敌。如今借封侯一事将他暂留长安,更多是为保护,等过一段日子,父皇自有其他安排。”
“不过,裴镇在长安的日子,孤少不得与他往来,消除他的所有疑虑。所以,你这个披风,留的很妙!”
“对了,”太子想起什么,瞄了眼李星娆:“为显重视与隆恩,父皇在长安城为他挑选了一座宅邸作宣安侯府。说起来,与你有些渊源。”
李星娆眼角一跳,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太子倏然一笑:“其实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母后思及你迟早要出嫁,又怕你出嫁后回宫麻烦,早就想好了你未来的公主府开在何处。”
答案呼之欲出,李星娆乜眼:“莫非……”
太子一拍手:“不错,就是城东的满园,和如今的宣安侯府只隔着一条街。父皇和母后不愧是夫妻,连挑宅子的眼光都这么相近。说起来,你迟早也要出宫开府,有没有兴趣先去瞧瞧,看看哪里需要预先改建修葺?”
梦中与狗男人手拉手看宅子的画面猝不及防杀了出来,李星娆小脸一沉:没兴趣!
披风还是留在了福宁宫。
太子近来尝到了“妹妹默契好用不闹人”的巨大甜头,已然有习惯顺手的趋势。
就像姜珣不知死活跑去春宴的招惹公主这件事一样,裴镇在大理寺狱主动救下公主,是合情合理的往来理由。
姜珣的事上阿娆已帮了忙,裴镇的事又有何不可?
见皇兄谈及裴镇,眼神里都是激赏的光芒,李星娆倒是没什么反对的意思。
只不过,她目前也很需要自我提升,机会来了就得抓住。
李星娆撑着脸,语调懒懒的谈起了条件:“皇兄的吩咐,阿娆自然不敢怠慢,可是先有姜珣,又来个宣安侯,如此辛劳,有没有什么奖赏啊?”
太子并不觉得李星娆的索要有什么问题,她要真无欲无求,他反而奇怪。
“岂会少了你的好处?放心,待过几日,孤带你去个地方!”
李星娆竖起一根手指:“好得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皇兄安排的总不会错,这一桩,姑且算皇兄为姜珣之事给的报酬,至于宣安侯的,我要自己想!”
太子调子拔高:“你还要两回?”
李星娆摊手:“事情我也是分两次办啊。况且宣安侯还要在长安逗留一阵,皇兄少不得多番经营,说不准还会找我帮什么奇奇怪怪的忙,我都没有一一细分,只找你要一个赏赐,很过分吗?”
太子笑着认输:“罢了,给你的,孤认!”
……
姜珣从牢里出来后,没要车马,徒步走回位在城南的小院。
小院是姜珣刚入弘文馆时租下的,地方老旧窄小了些,但并无破漏,下值归来,一顿饱餐,一场安眠足矣。
他熟门熟路拐进小巷,刚到门口,步子顿住。
为了方便起居,姜珣雇了一个老仆照料起居,此刻,老仆拘谨的站在门口,满脸无措,她身边站着两个青年禁卫,姜珣今日才见过,正是长宁公主身边的禁卫。
伍溪上前来:“长宁殿□□恤姜校书连日辛苦,稍后兴许还得进宫,特地为姜校书准备了一些出浴后会用到的东西。”
姜珣:“殿下有心了。”
伍溪:“东西已送到,不打扰姜校书休息了。”
姜珣颔首一笑:“有劳。”
伍溪带着人离开,姜珣转身入内,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了下来。
老仆跟在后面,紧张道:“老奴记着郎君的话,什么人来都不轻易搭话,可他们说宫中的公主派来的……”
“知道了。”姜珣温和的打断老仆的话,冲她淡淡一笑:“在狱中多日,这一身委实难受,烧些水,我要沐浴更衣。”
老仆:“水早已备好,老奴足足烧了两大锅!”
“嗯。”姜珣淡淡的应了一声,走进堂屋,一眼看到了摆在小案上的东西。
精致的锦盒摞成了一堆小山,和整个宅子格格不入。
这是长宁公主送来的出狱礼物。
姜珣盯着看了片刻,拿起一盒拆开,里面是满满一盒澡豆,放下澡豆又拆一份,是一套崭新昂贵的轻绸白袍。
安静的堂屋里,响起了一声突兀的笑声。
姜珣抓起一把澡豆,走向里屋,“倒水。”
……
寻常人家的居所,满足吃住就足够,可这间小院的里面,竟还独独辟出了一处地方作净室,通风透气还有排水道,澡具一应俱全,远超寻常人家的讲究。
男人赤身站在地上,拎起满满一桶水兜头泼下,这已是第三遍冲洗。
大澡桶里热水温度正好,浑身浸入热水的瞬间,姜珣发出一声舒坦的长叹,两臂搭沿,将澡巾盖在脸上,闭目养神。
净室不大,澡桶紧挨着一扇很小的通风创,不知何时,窗外悄无声息的多了一道白色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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