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闻人?惊阙静静立在茫茫大雪中。
等了约有一刻钟,有人?来到他面前,恭敬道?:“公子,国公爷让属下来请您回府。”
闻人?惊阙嗤笑了下。
人?是他祖父派来的。
江老夫人?是为了护他才发生意外的。
而他是装瞎的。
因他装瞎,险些?害了江颂月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闻人?惊阙抬眸,目光散漫,淡淡问:“回去做什么?”
来人?答不?上来,只会重复:“国公爷让属下请公子回府。”
闻人?惊阙没有动。
来人?看看他,重复第三?遍:“国公爷让属下请公子……”
“姑爷——”不?远处的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喊。
闻人?惊阙转目,看见江府的小厮气喘吁吁地?绕着行人?向这边奔跑,边跑边喊:“姑爷!县主让小的来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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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惊阙跟着小厮回到江府, 府中下人见了他,习惯使然地想上前引路,又纷纷因他明亮的双眸而却步。
与他一起回来的小厮更是尴尬, 怕他磕着碰着,总想回头看,每次回头对上闻人惊阙的视线,又惊慌地转回去。
将人送回院中,小厮道:“县主在照看老夫人,姑爷您先歇着, 有事就传唤小的。”
得?到闻人惊阙的颔首,小厮退出房间, 到了外面,如蒙大赦地吐出一口气。
熟络的侍婢过来?, 悄声问:“姑爷的眼睛真?的好了?”
“好了, 上台阶不用提醒, 过门槛不用搀扶,我偷瞧一眼,他立刻看过来?, 问我怎么了……真?吓人,我这一路都没敢喘气, 快憋死了!”
“我也觉得?怪,刚才瞧见他, 特意绕路避开……你说?姑爷这眼睛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说?不上来?,不是今日出了意外,谁能知道?姑爷的眼睛已经好了?不是我说?, 我觉得?咱们县主也是今日才知晓的。”
“你是说?姑爷的眼睛早就好了,骗县主说?没好?他不知道?咱们县主最恨别人欺瞒她吗?”
“谁知道?……”
两人的交谈声一字不差地落到闻人惊阙耳中。
闻人惊阙轻叩了叩桌面, 外面的对话声戛然而止。
下人都很?怕他。
从?他第一次以新姑爷的身份入府起,府中上下,所有人对他都是关怀备至的,唯恐他出了闪失。在他眼睛恢复之后?,短短半个时辰,所有人都变得?疏远防备。
仿佛他是个陌生人,与这个府邸格格不入。
可见说?谎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闻人惊阙无声叹息,又想着,若是意外发?生时,江老夫人没有护着他就好了。
那?样的话,他心里能好受些?,江颂月也不会过多责备他。
他对江颂月撒了谎,按江老夫人的意思,只需伏低做小哄江颂月几个月,让她消了气就成。
现在江老夫人因他装瞎出了事……江颂月最看重的就是老夫人,会不会原谅他,很?难说?。
自作自受,怨不得?谁。
但江颂月能让他回来?,闻人惊阙觉得?他还有机会的。
闻人惊阙独守空闺一宿。
天亮后?,下人照常服侍他洗漱,问及江颂月,侍婢道?:“守在老夫人身边呢。”
“祖母可醒了?”
“凌晨时醒的,大夫说?没什么事,但是县主不放心,寸步不离地守在屋里。”
闻人惊阙便继续等,等到外面的雪花停下,听见隔壁院落传来?熙攘声,一问方知,是钱双瑛听闻街上的消息,来?探望江老夫人。
江颂月没见他,但是见了钱双瑛。
确认江老夫人没事,钱双瑛问:“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可查出来?了?”
江颂月昨日没顾得?上这事。
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凭着直觉,隐约能猜到与国公府脱不了干系。
官差查不出来?的。
看了眼隔开内室的屏风,江颂月回忆着昨日祖母命悬枪下的可怕记情景,摇头,涩声道?:“不知。”
钱双瑛还想问江颂月怎么忽然带着闻人惊阙从?国公府回来?了,出嫁女带着夫婿回娘家守岁,这太少见了。
直觉其中可能有些?不愉快,想了想,暂时歇了这份好奇心。
她特意挑了个算是好消息的事情,“外面都说?闻人惊阙眼睛复明了,是真?的吗?若是真?的,不知要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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