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脑子的人想事情简单,觉得有道?理,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劝说道?:“五嫂,你别嫌我?说话直白,说真?的,就你这出身,与我?五哥成亲是高攀,你得珍惜……”
“出去!”江颂月手指房门,不客气地请她离开。
闻人雨棠愕然,继而?愤懑,“我?把?你当朋友才与你说这些话的,你不谢我?,反要撵我?走?”
“谁与你是朋友?”
江颂月正在气闻人惊阙不给她留脸面,她讨厌辅国公,不喜欢他们府中乱糟糟的关系,也不想与这个?曾经屡次欺负她的姑娘做朋友。
“别乱攀关系,我?只是你嫂嫂而?已。”
经过上?次一劫,闻人雨棠已当她是知心好友,哪想到头来只是一厢情愿,脸瞬间涨成紫红色,憋了会儿,回想着?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实在说不出指责的话,呜咽一声,脸红筋涨地跑开了。
江颂月清净了。
她觉得闻人惊阙这回真?生气了,昨日之所以?只是睡在外间,是因为?那是在她家里,不好惊动他人。
回了国公府,他该睡去别的房间了。
江颂月生着?闷气,认定闻人惊阙要是真?的不肯和好,就是在逼她开口和离。
她不受气,真?这样的话,再舍不得也放的下去,大不了回江家去,不沾他们府里的烂事了。
下定决心没多久,沐浴后回房,见闻人惊阙一声不吭地睡在了外间的小榻上?。
江颂月藏着?惊讶,若无其?事地回了内室,听着?断续的咳声,最终没忍住问?他:“你怎么不另找个?房间睡?”
凝光院很大,空房间多的是,随便?一个?房间都比外面的小榻睡着?舒服。
闻人惊阙道?:“我?与你生气,又不是要和离,凭什么分房睡?”
语气不好,但内容喜人。
江颂月嘴角一扬,白日那荒唐想法顿时没了影子。
她在床榻上?辗转了会儿,把?脚底的暖炉蹬得滚来滚去。这东西初始是热乎的,到后半夜就凉了,不如?闻人惊阙身上?暖和。
江颂月是想闻人惊阙与她睡一起的,为?了取暖,也是习惯使然。
“咳个?不停,还要睡在外面……你还要在外面睡几日?”
闻人惊阙只咳,不回答她。
“你就可劲儿折腾吧。”
江颂月躺好闭眼,半晌没睡意,听着?闻人惊阙的咳声,小声嘀咕:“折腾来折腾去,遭罪的是你自己,我?才不心疼!”
两人继续分床睡,几日下来,闻人惊阙的风寒药在吃,咳嗽却没停过,江颂月猜是外间冷,夜间受寒导致的。
这日晚间,趁着?闻人惊阙去洗漱,她让人把?外面的软榻搬走了。
闻人惊阙回来,看见空荡荡的外间,知道?江颂月在给他台阶下。他独自睡了几日小榻,睡得够够的,乐意配合。
装模作样在外面停留了会儿,他拄着?竹杖入内,问?:“外面的小榻呢?”
“不知道?。”
“不是你让人搬走的?”
“那是你睡的地儿,我?让人搬它做什么?我?一个?人睡大床,宽敞着?呢,不稀罕你的破地方。”
“笃笃”几声竹杖响,闻人惊阙来到床边,摸索着?坐下后,道?:“你不稀罕那破地方,你稀罕我?。昨夜梦里喊冷,让我?给你捂脚,以?为?我?没听见?”
“胡说,我?从不讲梦话。”他一揭自己的短处,江颂月就开始嫌他烦,把?他往外推。
闻人惊阙岿然不动,等她没劲儿了,双手伸入寝被下,垫在江颂月后腰与后背处,趁着?她怕痒缩身子,朝里一掀,江颂月就裹着?寝被滚了过去。
等她挣开寝被,理着?凌乱青丝爬坐起来,闻人惊阙已上?了榻,就睡在她原本躺着?的外侧。
江颂月推他,没推动,假装生气地重?复他与自己说过的话,“五公子自重?!”
闻人惊阙道?:“我?都伪君子了,还自重?什么?”
江颂月哑口无言,呆坐了会儿,拥着?寝被躺下了。
她没闭眼,而?是在认真?想事情。
再有几日就是年关了,往年江颂月都是与祖母一起守岁的,今年得在国公府,与辅国公那个?讨人厌的老头子一起过。
按江颂月原本的计划,闻人惊阙瞎了,不受重?视,渐渐被人忽视,很快他二人就能搬回江府去。
现在回头看,闻人惊阙瞎了,但威严不减,没人看轻他,辅国公也没想过抛弃他,甚至想给他换个?更门当户对的妻子。
江颂月想带着?闻人惊阙离开,没那么容易。
除了这事,还有一个?更难的问?题:闻人惊阙到底是不是在装瞎?
没有男人愿意入赘去女方家里的,闻人惊阙若是瞎了,她还能争取一下。要是没瞎,就彻底没这个?可能了。
江颂月不想一辈子留在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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