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闻人惊阙又问,“你看的什么书?”
江颂月看看手里的账册,面不改色道:“我在看诗赋呢。”
闻人惊阙又想说话,江颂月怕他让自?己念几句,忙打断:“好啦,别讲话了,安静看书。”
她?下了命令,闻人惊阙好脾气地依着她?,静心继续摸竹简去了。
他眼睛用不上?,便也没有低头,目光漂浮,仿佛就落在江颂月身上?。
就算确信他看不见?,江颂月依然被看得不自?在。
她?跪坐在矮桌后?,双肘撑着矮桌,身子向内偏移。
闻人惊阙的目光没有反应,依然停留在她?最初坐的位置。
江颂月安心了,坐回原处,两手托腮,继续痴迷地看闻人惊阙。
他真好看,无需金玉配饰的装扮,穿着素净的衣裳安静坐着,就是一副美妙绝伦的山水画。
他还望着自?己。
江颂月回望他漆黑的眼眸,与他对视时,看见?的也只有自?己。
这感觉就好像外界万物全?部消失,闻人惊阙心里、眼里,都只剩下她?一样。
满心满眼,全?都是她?。
江颂月把自?己想红了脸,托着下巴又看了会儿?,忽然直起腰往前倾身。
身子探到?闻人惊阙正前方几寸距离,他似乎感受到?面前的气息,鼻尖一动,将要?开口,江颂月撑着矮桌往前一凑,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亲完,她?立刻退后?。
双肩因?用力撑着矮桌而耸起,江颂月抿着唇,脸红扑扑地看着闻人惊阙。
而闻人惊阙身形微滞,僵坐稍许,缓缓抬起手轻按在唇面上?。
他犹似沉默,犹似疑惑,这么停了片刻,缓声?问:“……什么?”
“你嘴巴上?有东西,我给你擦掉了。”江颂月嘴角绷着羞涩的笑,把早就想好的理由拿了出来。
闻人惊阙抚着唇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吗?”
“嗯。”江颂月咬着唇骗他。
闻人惊阙也“嗯”了一声?,指腹又抚了几下,移开。
他微微垂首,手指继续在竹简上?摸索。
这么摸了约有两列,他抿了抿唇,伸手去寻矮桌上?的茶盏。
视力受限,使他未能?精准摸到?。
光明正大托腮看他的江颂月伸出食指,将桌上?茶盏向着他摸索着的手轻推了推,看见?他一无所知地触到?茶盏端起,笑得眉眼弯弯。
待到?青釉瓷盏送到?被她?亲过的绯色唇畔,看见?它被含住,江颂月倏地咬唇低头,不敢瞧了。
吞咽声?在她?对面响起,她?也忽然觉得口干,不自?觉地跟着吞咽了一下。
羞涩埋怨自?己不知羞耻时,杯盏落下的声?音与闻人惊阙的话一起响起。
“再擦一下。”他道。
江颂月抬眼,看着对面的英俊夫君,含羞弯着的眸中水波漾漾。
磨蹭了下,她?重复着先前的动作?,撑起双臂往前倾去,在闻人惊阙那双黝黑的眸子注视下,捏起帕子,仔细在他残留着水渍的唇面上?轻轻拭了两下。
闻人惊阙:“……”
有时候他真的怀疑江颂月是不是早就看穿了他,在故意?耍他。
比如此刻,他计划在江颂月再次亲上?来时化被动为主动,揭穿了她?。
揭穿之后?,他才能?肆无忌惮地反过来索吻。
江颂月却早有预料般,换了一种“擦”法……
正想着,唇上?又是一软。
闻人惊阙猛地回神?,手臂紧绷,可在他失神?的瞬间,江颂月的唇已经撤回。
第二次突如其来的亲吻,他再次错过。
“擦好了。”江颂月坐回去,捧着的脸上?带着羞臊而灵动的笑,宛若临水相照的小鹿。
闻人惊阙看了会儿?,默默抿唇垂眼。
其实装瞎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江颂月在他面前放松了警惕,很自?在,可以随意?展露出娇憨亲近的一面,而不是时刻强装温婉淑仪的假象。
真的挺好。
除了丧失主动权之外,哪里都好。
衣裳
两次转瞬即逝的亲吻后?, 闻人惊阙在江颂月笑?眼下,强忍着波澜起伏的心,做出古井无波的平静模样, 继续读他的竹简。
掌下感受着粗糙的刻纹,心中回味着唇上蜻蜓点水的触碰,闻人惊阙明?面上一派凝然贯注,实则书上的一个字也没感知到。
他在后?悔。
两次机会,全?部落空。
回首二十多年的人生路,闻人惊阙自觉十五岁之后?, 从未如今日这般失策。放在幼时,是要遭祖父鞭笞的。
他没心思?读手中竹简, 道:“月萝,现?在是几时?了?该回寝屋了吧?”
“还早呢。”江颂月瞥了眼外面迅速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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