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月的正事,自然是去查缘宝阁走水的真相。
她不愿意与闻人惊阙说,闻人惊阙连解语花都没资格做,只得替她安抚后?宅、解决后?顾之忧。
他去见?了江老夫人。
天近傍晚,雨水滂沱,四下阴暗,屋中?燃着数支烛台,烛台下,江老夫人正在艰难读书。
见?了孙女婿,她既觉难堪,又感激动,知道二人决定今晚住下后?,心里又多了道惊喜。
几种情绪冲撞着,憋着的话就?忍不住了。
“那小丫头片子竟然说我闲得慌,要请先生教我琴棋书画?我都多大岁数了!”
祖孙俩一个样,都不是识文断字的料,摆弄不来这些?文雅的东西。
琴棋书画,光是一个“书”,就?能折磨死她!
说到?这儿,她还对闻人惊阙有点怨言,“都怪你吹的那笛子,让她想起用这法子折腾我。”
闻人惊阙闷闷笑?出声来,好一会儿才停下,温声赔礼告罪,然后?安慰道:“月萝是怕下面的人出事,也是不想祖母忧心。”
江老夫人道:“是有这原因?,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我骗了她。这丫头最讨厌别人骗她。乖婿啊,你记住了,以后?有话直说,千万不能骗她。”
闻人惊阙面色一凝,慎重问:“她最讨厌别人骗她?”
“可不是吗?瞧见?没,我这亲祖母就?瞒了她一件小事,她都能六亲不认,下此毒手!”
闻人惊阙沉默了下,柔声道:“嗯,记住了,我定不会说谎骗她。”
轻嗅
“都知道布匹易燃, 打?从鲛鱼锦放进库房那日起,老奴就再三嘱咐下面的?人,万不能?带火种靠近。”
“那日县主大?婚, 杂役们得了赏银与喜酒,跟着喝了些,陈七与?王舟酒后不清醒起了口?舌之争,被我斥责后心?有不甘,约着晚上到后院里干架……”
这事丢脸,掌柜的?说起都觉羞耻, “陈七才到后院就摔了一跤,断了腿站不起来, 又瞧见了火光,以为?王舟想烧死?他, 当即嚎了起来, 把人全吵醒了……”
断腿的陈七无法下榻, 没?有前来,当事人只剩下王舟。
王舟道:“我上有老下有小,哪至于为?了点口?舌之争杀人!那日我就是?想放他鸽子, 让他白等?一宿……”
有其余杂役作证,证实王舟那晚酒后骂了陈七几句就早早睡下了。
几个杂役七嘴八舌把那晚的?事情说清楚了。
这日天冷, 江颂月见问不出别的?,就让人先回去。
杂役们都走了, 掌柜的?却慢了一步,吞吞吐吐说道:“县主,还有一事, 老奴拿不准……”
江颂月:“你说。”
“那天晚上,后院好像被倒了些……”掌柜的?犹疑不决, 在?江颂月皱起的?眉眼下,压低声音道,“……像是?桐油。”
江颂月心?头一震,急问:“你确定?”
“那晚上大?家伙都急着救火,等?火扑灭了才发现院子里弄得到处都是?水,各种污渍混杂,脏的?厉害。老奴当时没?在?意,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咱们缘宝阁素来整洁……”
“今早想着县主知晓了定要招老奴来询问,我就趁着晌午去陈七那看了看,结果在?他鞋底下发现了桐油。”
陈七是?第一个发现火情的?人,滑倒摔断了腿,早早被人抬到一边去,至今未能?走动。
他鞋底上沾到的?桐油,极大?可能?就是?那晚在?缘宝阁后院踩到的?。
布匹易燃,桐油难灭……就泼在?后院,再近些就是?杂役休息的?院子了,一旦再晚些发现,半条街都能?烧没?了。
不必想了,这场火就是?冲着缘宝阁的?人命去的?。
生意上的?仇怨犯不着下这么狠的?手,多半是?私人的?。
缘宝阁的?杂役下人们互相、或是?与?外人有过口?角,这对普通百姓来说很寻常,极少有人会为?了点儿口?舌之争纵火杀人。
该是?更大?的?仇怨,或是?极其阴狠的?小人。
“县主……会不会是?夜鸦山匪首前来寻仇……”掌柜的?小心?推测,看见江颂月惨白的?面色,忙打?住了。
过了会儿,他低声道:“县主放心?,这事我也是?来之前才去陈七那确定的?,没?与?任何人说过,就连陈七本?人都不知晓。”
前几年?夜鸦山匪首为?报复射伤他的?校尉,蛰伏数年?,最?终逮到机会,一举将其全家老小与?仆役残忍灭门。
这事流传甚广,平民百姓无不提之色变。
倘若杂役们知晓那夜火情并非意外,而是?夜鸦山匪首来与?江颂月寻仇,只怕会吓得卷起包袱就逃。
江颂月默然,抓紧扶手坐了片刻,道:“去找管家,给?每人支五十两银子,从今日起,缘宝阁暂时闭门。”
“县主,这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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