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月:“……”
怎么感觉更过分了?
谁家夫妻成亲两年?了才圆房啊!
这?桩亲事本就是她高攀,闻人惊阙洁身自好,接受她提出的一大堆旁人无?法接受的条件,还愿意迁就她等上两年?。
可江颂月方才明明清楚感受到他激烈的心跳与汹涌的情动?。
这?样还能答应,是他品性温良,心胸广阔,愿意善待于她。
江颂月总是因他不经意间的话而心软,“不是……你、你眼?睛看不见,我怕你受伤……”
圆房能受什?么伤?
江颂月好怕闻人惊阙这?样问,幸好,他什?么都没说。
“你双目不便,再等等吧……而且这?事没什?么好的,很粗俗、会满头大汗,很狼狈,你不会喜欢的。”
江颂月闭上眼?一股脑地把心里想的全?部说出来。
“我也不喜欢,好端端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弄成那样呢?那么丑,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了。”
“我觉得牵手抱抱就够了,闲暇时一起看书赏花,平淡的日子做什?么都比那好……你觉得呢?”
她心中?紧张,无?法感知到时间的长?短,不知道等了多久,听见闻人惊阙道:“都好,我听你的。”
声音温柔耐心,没有一丝不满。
江颂月睁开眼?,瞟了他一下。
前面不论,这?次是她主动?发?动?的,结果在闻人惊阙靠近时一败涂地,又将人推远。
戏耍别人一样。
闻人惊阙还能好声好气地容忍她,愿意听她的。
江颂月心中?的暖胀感无?法表述,最终又化?作那一句没底气的:“我会对?你好的。”
闻人惊阙笑,“我也会对?你好的。”
事情发?展成这?样,洞房是进行不下去了,过了会儿,闻人惊阙率先打破沉寂,道:“夜深了,睡了吧。”
成亲的第一晚就这?么丢人,江颂月无?法面对?,也想不通,怎么一切都与她的设想不同。
但再丢人、再窘迫,日子还是要继续的。
江颂月默默无?言地拉开寝被?,躬着身子躺了下去。
宽大的喜庆寝被?足够两人分享,一人一半,甚至不会发?生触碰。
床幔未放下,闻人惊阙是不知道,左右放下与否对?他没影响。
江颂月是不愿意去放,开放的明亮环境比密闭的晦暗床帏更让人有安全?感。
望着圆桌上的红烛,感受着后背烘烤着的男人身躯,江颂月全?身紧绷,在心中?默默反思。
有些事情看着很简单,真的不顾一切去做才发?现?好难。
若是方才闻人惊阙没动?弹就好了。
她又想起闻人惊阙抱住她时埋在她颈间的脸和?压在后腰上的手掌……这?个拥抱与成亲前在马车上的那个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真不敢想象是同一个人做出来的。
闻人惊阙离得太近了,气息都喷到她脖颈里了。
江颂月悄悄摸了摸侧颈,身子往外蜷缩了下。
紫檀木的云鹤拔步床随着她的动?作轻晃,江颂月屏息,没听见背后有声音。
闻人惊阙睡着了吗?
江颂月觉得他该是睡着了的,看不见能减少许多尴尬情绪,并?且这?里本就是他的寝屋,他还饮了酒,很容易入睡的。
她在心里数了两百个数,再次确定身后没有动?静,轻唤道:“五公子?”
回应她的只有窗外猛烈的风声。
江颂月略微放松,鬼鬼祟祟地扭头,朝床榻里侧看了一眼?,见闻人惊阙平躺着,双目紧闭,呼吸平稳。
“闻人惊阙。”她又喊了一声。
没有动?静。
江颂月放了心,放松地侧躺回去,轻轻翻开了那本图册。
她多学学吧,回头与闻人惊阙说说,还是让她来主动?比较好。
……
红烛燃烧到大半时,庭院中?传来一阵飞鸟扑腾翅膀的响动?,声音有些微的突兀,惊得江颂月打了个激灵。
她迷迷糊糊向里翻身,压在手掌下的图册失去限制,唰唰自动?翻了几页。
她无?所察觉,睡得面色酡红。
闻人惊阙在这?时睁眼?,此时的他双目清明,再无?半分失神模样。
凝望着江颂月小巧的鼻尖,他伸出食指在那上面点了一点,道:“颂月。”
两人处境转换,精神高度紧绷了一整日的江颂月得以放松,睡得正香,根本没听见。
闻人惊阙看了她一会儿,手臂从她身上探过,捡起了她枕边的图册。
得益于彻夜不灭的红烛与未遮的床幔,他将图册上的交缠的小人看清一清二楚。
翻看几页后,他打开折痕最重的那页,对?着上面颠倒的两人多看了看,再对?上熟睡的江颂月,呼吸就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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