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雨棠喉头哽住,憋了会儿,哭啼道:“我不知道,我都受过罚了……”
大夫人被她吵得头疼,烦躁道:“先收收眼泪,等你祖父回来了在他面前哭去吧!”
闻人雨棠想起那个严厉的祖父,心尖一颤,扑到大夫人腿上哀声叫喊起来:“祖父生气了,一定会把我远嫁出京的!我不要!娘,娘你去求五哥,让他帮我说情……”
大夫人又是焦急,又是心疼。
闻人家三个老爷明面上风光,实则没一个成器的,全是靠着祖上隐蔽被外人捧起来的。
孙辈的老三、老五倒是足够卓越,其中老太爷最看重排第五的闻人惊阙,自他五岁起就将他养在身边,是作为下一任家主培养的。
现在人瞎了。
大夫人想着老太爷知晓这事的反应,眼前阵阵发黑。
废人
江颂月养伤这几日,宫中送来不少补品,云州宋寡妇得了消息,也传话让江颂月先养伤。
被迫整日躺在榻上的江颂月无所事事,除了听祖母唠叨,就只有打听外面的闲言碎语了,多是关于闻人惊阙瞎眼的事情,偶有人提起她这个便宜县主,也是同情她被夜鸦山匪盯上。
关于她与闻人惊阙遇袭的事,官府那边更倾向于歹徒是冲闻人惊阙来的,而百姓们则大多认为是夜鸦山匪来找江颂月寻仇。
江颂月也没想到,她与闻人雨棠同一檐下避雨就传出桃色流言,与闻人惊阙这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流落在外一整夜,竟半点风言风语也没有。
不知是所有人都被闻人惊阙瞎眼的事惊到了,还是都觉得她与闻人惊阙不配。
江颂月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只不过经流落山林那场遭遇和近几日的风向,她笃定闻人惊阙的眼睛不能用了。
落难凤凰,现成的便宜,不捡白不捡。
她打定主意等闻人惊阙登门时,明明白白问他是否愿意与自己成亲。
左等右等,等到了来查案的右少卿司徒少靖,未等来闻人惊阙。
“据说五公子这些日子除了入宫一趟面圣,就一直待在府中。”青桃将打听来的消息讲给江颂月,“前两日辅国公打槐江回来了,估摸着他眼睛到底如何,很快就能有定论了……”
闻人惊阙是国公府二老爷独子,生母是个教书先生的女儿,据说当年于辅国公有恩,才能嫁入高门,可惜生下孩子没几年就去世了。
——这也是江颂月胆敢企图闻人惊阙的原因之一。
与其余几位出身高门的夫人相比,闻人惊阙生母出身稍低,或许他不会介意妻子行商呢?
二夫人已逝,二老爷南巡未归,其余叔伯不好插手闻人惊阙的事,只得由辅国公回来了。
江颂月继续等待。
至于外面流传的夜鸦山匪寻仇的事,她不若祖母那般紧张。
一因如今夜鸦山匪只有一人流窜在外,她没什么紧张感。
二是祖母几乎足不出户,不会遇上危险。祖母平安,她就不怕。
况且明面上是她被夜鸦山匪首盯上,处于危险当中,可从另一角度来说,现在人人皆知匪首想与她寻仇,谁敢针对她,就有匪首同党的嫌疑,是在与皇帝和官府作对。
也不全是坏事。
江颂月才这样安慰过自己,就听到一个坏消息。
“今早贺笳生把那个湘珠璎珞买去了!”
江颂月蹭地坐起,动作太急拉扯到小腿,疼得她白了脸,忍痛问:“……他哪来的银子?”
“不知道,兴许是借的?”
“除了他未来岳父,他哪有富贵亲戚?”江颂月怀疑,“难道是他岳父借的银子,为他保全脸面?”
军器监丞位居六品,家底丰厚,拿出千两白银不稀奇,可贺笳生只是个低阶抄录文官,俸禄不高,要攒齐这么多银子还给老丈人,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
说的直白点,不就相当于军器监丞给女儿买了首饰,好名声反而给未来女婿占了吗?
“贺笳生就这么优越,值得信任吗?”
江家祖父这样,军器监丞也这样,江颂月不由得怀疑贺笳生是不是学过什么蛊惑人心的妖术。
“不是,县主……”青桃见她想歪了,赶紧道,“是那腌臜东西走了狗屎运,被调去了大理寺!”
江颂月以为自己听错了,“哪儿?”
“大理寺!”青桃怒气冲冲道,“五公子眼盲后,需有人接替他的职务,下面的人顶替上来,就生出新的空缺官位,不知怎的,轮到贺笳生这王八蛋身上!他如今是大理寺司直了!”
中举不过半年,未外派磨练就直升六品,与他岳父平起平坐了。
有这样的官运,难怪能借到银子。
当日遇险,江颂月曾大声叮嘱钱双瑛,一定要转告祖母不能放过贺笳生。
她恨死了贺笳生,好不容易想出个让人丢面子的主意,没为难到人,反听到他步步高升的消息。
反观自己,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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