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颂月,唯独不会是钱双瑛。
江颂月不愿连累好友,说完这话,不顾钱双瑛的反应,喊道:“卫章!带双瑛绕去大道找人帮忙!”
“是!县主跟着五公子,千万当心!”
卫章在江家待了许多年,深知她是何意,微一犹豫就应了下来,在一片浓雾中摸到车厢门栓,顺着声音抓住钱双瑛,带着她朝马车外扑去。
眼前一片白茫茫,江颂月随着狂躁转动的马儿在车厢中摇晃,被马儿踩踏声、刀剑碰撞声与另一辆车厢中青桃等人的尖叫声扰乱,辨不清方向,也看不见任何人。
朦胧中,有一阵疾风穿过纱帘向她刺来,她本能地躲闪,人是躲开了,却被车厢中倾倒的案几砸到了小腿骨。
为防颠倒,案几是实心蚬木做成的,结实沉重,这一下坠落,边角尖锐处直直砸在江颂月腿骨上。
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江颂月白了脸,竟是一句呼痛也发不出了。
慌神中,又有利刃刺破马车的声音响在耳侧,江颂月心中一寒,忽听得一阵窸窣声,随即,摇晃的马车倏地一沉,有人踏了上来。
“县主。”是闻人惊阙。
江颂月心中一松,忍痛道:“我的腿……”
闻人惊阙靠近,半跪在她身侧,离得很近,终于足够他看清眼前景象。
他眉心一皱,快速搬开压在江颂月小腿上的案几,之后道:“冒犯了。”
他的手朝着江颂月后腰探来,贴上时,江颂月浑身一僵,猛地缩了一下。
闻人惊阙停顿,仅此一息,他再次环住江颂月的腰。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长鸣陡然响在车厢前方,瞬间将一切嘈杂声压下,而后,车厢猛地往前一窜,里面的江颂月险些被甩飞出去,幸好闻人惊阙眼疾手快地将她半抱住。
车厢剧烈地摇晃着,颠簸的厉害,两人被迫紧紧相依,互相借力稳住身形。
这方面江颂月确实弱了些,被晃得东倒西歪,脑袋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撞到车壁,第三次撞去时,有一只手垫在了她侧脑。
她怔了一下,抬头去看闻人惊阙。
被刺得破烂的车厢中,浓雾已被风吹散,闻人惊阙随着马车摇晃,神色让人看不清。
江颂月奋力盯着他,直到感觉腰间手臂松动。
闻人惊阙开口:“县主扶稳了。”
江颂月下意识抓紧车窗,可闻人惊阙并未放开她,只是向小窗外看了一眼,随即皱紧起了眉头。
江颂月一同看去。
她坐的矮,看不见外面全貌,仅能看见擦着小窗口的繁茂枝叶,有许多树叶被小窗口勾挂着落入车厢中。
闻人惊阙道:“马儿被刺伤受惊,闯入密林,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下来……”
他说话时,目光放在江颂月蜷缩着的小腿上。
未免被马儿拖行太远,该及时跳下的,可江颂月腿上有伤,马儿疾驰中,就这么跳下去,伤势会更重。
后面或许还会有追兵搜寻,跳下去未必是个好主意。
江颂月想通这茬,心里有点难堪,还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提议让闻人惊阙一人跳车离去。
尚未想好是否要开口,闻人惊阙已淡淡道:“县主不必想太多。”
江颂月有种被看透的错觉,尴尬地咳了下,她将那话咽下,道:“那、那就随它跑吧,跑累了,自然就会停下了……”
闻人惊阙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被颠着的马车晃动着,江颂月没能听清他的语气。
眼睛
马儿在林中撒蹄狂奔,不知过了多久,等它终于缓慢了速度,江颂月抓紧窗口,微微侧了侧肩。
她被闻人惊阙半抱着,肩膀就抵在他胸口,后者察觉到,立刻配合地放手,向后撤开。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变大,残破的车厢中弥漫起淡淡的尴尬。
江颂月没好意思看他,若无其事地躬下腰摸了摸右边小腿,试图抬起,才动了一下,就痛得皱起眉眼。
裙面未见渗血,她猜测多半是腿骨被砸伤了。
江颂月不敢再动,想撩起衣裳查看一下,碍于闻人惊阙的存在,也没好去做。
沉寂中,苟延残喘的马儿拖着车厢缓慢行驶。
江颂月低着头,余光瞟向闻人惊阙,看见他的衣摆起了几道皱褶。
这是江颂月头一回见他这样。
她再飞快地朝闻人惊阙脸上暼了一眼。
世家公子重仪态,便是遭逢意外,也仅仅是衣衫微皱,此时他依然面色平静,不改从容。
反观江颂月,因今日要去进香,特意素面朝天地出门,发髻仅用素绸缎与一支白玉簪固定。
经过长时间的颠簸,发簪早不知掉落何处,绸缎也有松动,头上的松松垮垮,更有几缕凌乱地散落在鬓边……
好狼狈!
江颂月低着头,垂下的长发正好遮挡住她火辣辣的脸,她再用手指偷偷拉扯着袖口,好尽量把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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