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站在安静隐秘的角落中, 雪已经停了,天还是有些阴沉, 几步之外还有三个贴身宫女望风, 她不用担心这话会被人听到。
韩微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 “你这是何意?”
楚婉仪:“你可有见到过圣上的后背?”
她这世虽没侍寝过, 可前世她却伺候过圣上。她不信, 那曾经吓得自己整夜难眠的图案, 韩微会一丝畏惧也无。
韩微突然间明白了楚婉仪指的是什么。
曾经侍寝的时候都是黑灯瞎火的,她只能在最开始勉强维持清醒,没过多久思绪便沉浸其中被圣上完全掌控, 哪里还能去细细观察圣上的身体。
若不是在农庄时为圣上换药上药,她怕是一直都不会知道圣上的后背上还有个胎记。
楚婉仪不过是侍寝了一次……竟知道了吗?
心中忽得被一阵酸涩的情绪倾占,韩微忍不住轻轻皱起秀眉。
楚婉仪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 见韩微这样, 心中窃喜, 韩微果然记起来圣上后背那块丑陋的胎记了吗?
“听闻圣上的出生是被下了诅咒的, 他后背上的胎记就是证据, 那是魔鬼的印记。更有国师断言圣上是天煞孤星。”楚婉仪煞有其事地说道, “太后便寻了一处宅院,让当年的圣上独自生活,只给了个奶嬷嬷陪着。”
“太后后来也曾怀过几胎,然而令人惊奇的是,那几胎不是坐不稳胎便是腹中胎儿早夭——听说这些都与圣上有关。”
楚婉仪脸上适时露出一丝惧怕的表情:“圣上如今都未有皇嗣,怕是先前害了太多兄弟后,上天降下的惩罚。”
流产的次数多了之后,先皇便对太后失去了兴趣和耐心。
先皇子嗣众多,根本就不在乎太后她一人的孩子。他有千千万万个女人为他生孩子。
而圣上这个皇位,来得也不干净。被圣上远发边疆封地的人,怎么能够赢得过在皇城里的皇子。
这中间必得是用了太多狠戾残忍的手段。
不然先皇为何在圣上登基后几天便驾崩了。
楚婉仪将前世所得知的事情一一说与韩微听,圣上本就有暴君之民,如今在她口中,更是一个草菅人命、为了权利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的魔鬼。
“太后早年间受苦太多。”楚婉仪重重地叹了口气。“圣上的性子如此,又对她漠不关心,这才寄情于礼佛,把玩物件。”
自古以来皆是“百善孝为先”,圣上这样一个不孝父母,不爱手足之人,任谁都会唾骂。
一个无心无情只看中手中权利的人,一个多年来都不愿与生母多说一句的人,如今竟为了韩微放下早朝,亲自踏入永寿宫。
即便她不愿意,但也不得不承认,圣上如今对韩微是上了心的。
圣上与韩微之间矛盾越大,圣上更有可能会因此而分心朝政。
楚婉仪压下心中升起的嫉妒之情,内心变得坚定起来。
如今她的家书应当已经到了父亲手上。
她已应下父亲,为其做里应外合,只待来日大军踏入长安,她便不会再受到圣上喜怒的桎梏。
她将是这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一呼百应。
“不过熙妃娘娘,皇上虽不孝,但对您有情,您倒是不用担心。”楚婉仪见韩微冷着脸,心中窃喜,嘴上却虚情假意地说了这么一句。
她试探性地说:“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您应当不会怕吧?”
话虽这么说,她却对韩微恐惧愤怒的表情充满了期待。
“本宫怕什么?”韩微却突然勾唇笑了。
她讽刺道:“怕圣上幼年孤苦,生母不爱吗?”
楚婉仪愣住:“什么?”
“怕圣上征战沙场,驱敌万里?”韩微笑意不达眼底,“还是怕圣上杀贪官污吏,还政治清明?”
她依旧能够记得圣上在被自己看到胎记时紧绷的身子,母不慈又何来要求说子一定要孝?
若非圣上自己爬上了风乐湖,又哪来的太后。
最开始她也会受到流言所影响,觉得圣上残暴无度。而圣上若真是残暴无度,农庄的老夫妻又为何会夸赞圣上?为何圣上甫一登基便下旨大赦天下,减免税收?
先皇在世时候,税收苛刻,民众苦不堪言,圣上大可延续其父王,然而他没有。
楚婉仪是自己献舞入宫的,如今却在她面前这样诋毁圣上。
韩微心中涌上一股愤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以后莫要让本宫再听到这些话。”韩微冷声道,“否则,休怪本宫不给情面。”
楚婉仪还想说话,却在看到韩微眼神的那一刹那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巴。
韩微不欲再与楚婉仪多说,当即转身离去。
楚婉仪看着韩微怒气冲冲的背影,怔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韩微竟然敢教训她?!
她咬了咬牙,瞥见诗荷抬头看她,甩手就是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