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仪垂下眼眸, 前世她封位后便侍寝, 荣宠加深, 赏赐无数。
可这一世竟全然不同!她暗暗咬牙,只觉得身上那股子几个时辰熬出来的冷意还在四处游走,即便穿了再多的衣裳都无法抵御。
一路走来, 她见着其他妃嫔欣羡的目光,可唯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中的苦!
圣上昨日根本没有宠幸她!
她如此疲惫是因为圣上让她跳了一晚上的篝火舞。
想起这个,楚婉仪心中就来气。她自认容貌不俗, 前世圣上也对她夸赞有加, 哪知昨夜圣上只不过是看了她一眼, 便让人燃起了篝火, 让她再跳一边。
最先她还以为圣上是迷恋自己的舞姿, 可等到她一遍又一遍地跳、圣上却一杯皆一杯地饮着冷酒, 直至三更篝火熄灭才喊停。
彼时她浑身无力,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精致的妆面已经变得斑驳,浑身冻得瑟瑟发抖,舞衣轻薄而不无法抵御寒冷,她努力抱紧自己却无法感觉到一丝温暖。
而她心心念念的圣上,此时才抚掌朗笑,漫不经心地夸了她几句,让李禄将赏赐给她。
圣上神色清明、毫无醉意,略略扬了下手,这才允诺她离去。
她被冻了一夜,又跳了一夜,身上一摸都跟冰似的。
病了就无法侍寝,昨夜又着实被冻怕了,她今日便多穿了一些。
而她遭受的这一切,似乎都离不开韩微这个女人。
楚婉仪再抬头,先前被风|尘吹的狼狈已全然不见,头上凌乱的发丝也被宫女理好收入发髻中。
她脸上笑容明艳又真诚:“嫔妾来与众位姐姐们问声好,还望姐姐们日后多多照顾。”
张淑仪毫不客气地回话:“只怕我们的照顾之法你无无福消受。”
楚婉仪再能忍,也被这句口无遮拦的话被噎住了。
她倒是忘了,张淑仪这人无知却自信,仗着家里那点臭钱在宫中作威作福。
婉仪位份在淑仪之下、婕妤之上。
韩微自然是不好受她这份礼,得她叫一声姐姐。
她不动声色地移了下脚步,避开楚婉仪的礼。
“婉仪姐姐过谦了,”韩微浅笑着说道,“姐姐昨夜伺候圣上辛苦,可千万要注意身子。严寒冬季最易着凉,切不可穿过多也不可穿过少损伤身体。”
楚婉仪笑嘻嘻掩唇说道:“多谢妹妹关心!能够伺候圣上,是我的福气。”
韩微看着她眼底的青灰浅笑不语,再看她拿着帕子掩唇时露出的白净手腕,韩微便猜到她怕是没真侍寝。
圣上让她侍寝,十次有九次中会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她每日晨起,手腕上都会青一圈。
楚婉仪昨夜舞姿勾人,应当是让圣上把|持不住才是。
楚婉仪见韩微这儿问不出什么来,边上还有两个位份比她高的妃嫔,给人的压力感危机感特别严重。
她心中发怵,面上却丝毫也看不出来:“这儿风大,我便先行一步,姐姐们也要快些入园,听闻赛马马上就要开始了。”
德妃与张淑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自言自语,楚婉仪等不到回复,面上也不尴尬,笑了笑便走了。
只不过看这韩微的样子,德妃与张淑仪护着的态度,楚婉仪便知宫中需要留心的,便是这位韩婕妤了。
韩微与王贵妃两人,还是王贵妃更好拿捏。
楚婉仪想起王贵妃欣喜离去的那副蠢样,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明面上她是为了帮王贵妃解围,实则却在暗中在众人这儿坐实了贵妃冲动急躁情绪。
可笑王贵妃还真以为她在帮着说话,竟直接顺着应了下来。
随后她又以夸赞王贵妃的形式,让王贵妃给韩微道歉。
“她应当是在试探,”看着前方楚婉仪离去的背影,韩微略略思忖,便将自己想到的说与德妃与张淑仪听,“她前面说的那几句,表面上是为了王贵妃,实际上却是两面都想做好人。”
德妃与张淑仪皆是真情性之人,弯弯绕绕地想得不多。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但韩微还是想给二人提个醒。
“若是,”韩微顿了顿,又道,“也有可能是我……”
她后面的“多想”二字还未说完,就被张淑仪给打断了。
张淑仪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说:“微微可真聪明。”
韩微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听见张淑仪的夸赞忍不住红了脸。
“微微你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我还想提醒你,楚婉仪那种人两面三刀,做的跟想的完全不一样。”德妃表情严肃,认认真真地警醒。
随后拉着韩微往梅园内走去,她状似无意地,极其顺口地说道:“你可千万别跟她交好。”
“对对对,”张淑仪也反应过来,赶紧跟上来,“可别把她当朋友。”
俩人絮絮叨叨,似是在教导第一次外出的幼子该如何小心“人心险恶”一般,直到各自需得在相应位置上坐下,这才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