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嫡次子听说前几日才办了婚宴……”俞贵人说了几个,太后听着乐得不行。
见太后兴趣不减,俞贵人这又接着说下去,只是说之前,却偏头看了好几眼韩微。
韩微平静地回视她,只觉得俞贵人看她的眼神让人有些不舒服。
太后:“怎么?还有韩美人家中的喜事吗?”
她对韩微印象不错,自然是更想听一听济广伯府中的喜事。
“听说济广伯嫡女八月二十便要成婚,”俞贵人笑意盈盈地说,“是与永安侯嫡子定的亲。”
太后笑着点头:“许宴那孩子长得好,性子也不错。这俩人倒也是郎才女貌。”
俞贵人附和道:“嫔妾也这么觉得。听说韩美人还赠了嫡姐好些礼,都是生母留给她的。”
她话说完,屋内众人陪笑都有些僵硬。
俞贵人虽说得满是赞赏,但将生母留下的东西赠与嫡姐,倒是免不了被人说道不孝。
有些个妃嫔忍不住地,已经用异样的眼光看向韩微了。
韩微万万没想到俞贵人竟会在太后面前直接说出这事,还用这么阴损的话来贬低她!
“太后娘娘,那礼……”韩微深呼吸几口气,却始终散不去心中的怒火。
父亲在她娘去世时答应过会护着她周全,会将亲娘的嫁妆完完全全留给她,却转头就忘了承诺,对她不闻不问。
以至于她入宫时,被大夫人限制着只能带些书入宫。
她甚至想不管不顾地说出口,说这是大夫人强行抢去的嫁妆,说她甚至都没被通知,前俩天派人打听了才知道具体婚期。
可俞贵人却将她话打断:“那礼送到了你嫡姐那儿,她可是欣喜地很。若非以此理由入宫不合礼法,她都想亲自向你表达谢意呢。”
俞贵人见韩微一向冷静的脸上有了裂痕,心中便觉得格外舒畅。
她将消息透给赵婕妤,盼着赵婕妤能好好羞辱一番韩微,哪知道最后赵婕妤自己却受了辱。
赵婕妤跪完四个时辰,站都站不起来,最后还是被两个太监拖到永寿宫的。
如今又被太后罚了禁足,没太医前去医治,她前几日去探望过一回,那两个膝盖已经肿得老高,疼得赵婕妤在床上直打滚。
且太后没说禁足时间,大抵是一辈子了。
既如此,俞贵人只能自己来了。
韩微若是将事实全盘拖出,她便可顺势说出韩微替姐入宫这般欺君之事。
太后不追求,那是因为太后在云居山不理事,不知道这件事。
入宫这些时日,圣上也没说要处置韩微,甚至还给了她赏赐。
既如此,她只好来太后面前了。
想到那些赏赐,俞贵人心中就嫉妒地发狂。
想到那天在御花园里听到的话,她差点忍不住嗤笑出声。
韩微还想出宫?就凭她也配?
她笑意加深,就等着韩微口不择言。
哪知她没等来韩微开口,却等来良妃接连不断地咳嗽声。
听着良妃的咳嗽声,韩微也冷静下来了,她想了想其中门道,立刻意识到俞贵人这是在挖坑给她跳呢!
韩微举起茶盏,隐约能看到手指还有些颤抖。
若不是良妃,她只怕很难收场。
这一打断,太后也不好再接着问韩微,只得先关怀几句良妃身子。
良妃喝了口茶润喉,这才哑着嗓子道:“听了俞贵人的话,臣妾倒是有一想法。”
太后:“说来听听。”
良妃:“济广伯夫人与其女既如此感谢,那不如就入宫来亲自向韩美人道谢吧。”
韩微起身的动作停下,闻言又坐回位置上。
俞贵人:“良妃娘娘这是何意?”
良妃看也没看她,起身向太后行了礼,说道:“太后您好久没回过长安,宫内也很久没热闹过了。正巧三年之期已过,臣妾便想将中秋宴办得更大些,请上那些诰命夫人与其女一并入宫。”
太后听得连连点头。
良妃这建议倒是实实在在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她去云居山这三年甚是清冷。孝期三年,她与母族亲人鲜少来往,本就觉得等到年宴再碰面着实有些久,还想找个理由提前召人入宫。
哪知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良妃竟提出此般好建议。
圣上登基这么些年,宫内就再也没添过皇子公主,趁着中秋宴,许是能有那么一两个女子让圣上看中,后宫人多了,才能多子多福。
想到这,太后便一锤定音:“既如此,中秋宴便要辛苦良妃了。”
良妃浅浅地笑了:“这是臣妾应当做的。”
韩微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上一下的,一下子像是跌落泥地,一下子又像是升到了云端。
惊喜来得太突然,她甚至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若是大夫人与韩雅一同入宫,她便能找机会与她们私下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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