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道锁紧:“朕就废了你的手。”
韩微忍着痛回道:“臣妾谨记。”
楼傆这才松了手,看着韩微拿了经纸,迫不及待地走开,快步走到桌前坐下。
韩微揉了揉手腕,心想着早些写完早走,便也顾不上疼痛,取了笔就开始写。
韩微手腕纤细,骨节微微突起,写字时袖口落下,露出一大片似雪般白皙的皮肤上。
把那一圈红色衬得格外刺眼。
楼傆目光从韩微发红的手腕上收回,心中下了结论:果真娇气。
他只不过是轻轻用力,整个手腕竟都红了。
这封信上的内容与先前几封有些相似,但从不同字符的顺序来看,还是能看出不同之处。
圣上又如此小心,要她当面写,韩微先前的猜想在这一刻成了真。
算了算,她竟知道了两个圣上的秘密。
韩微打了个机灵,回神写完手里的字,不能吹干墨汁就想交上去。
哪知刚拿起信纸,先前闻到的那股清新淡雅的松木香却突然在鼻尖涌现。
韩微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圣上正低着头,认真地看着奏折。
韩微小鼻子动了动,小心地凑过去闻了闻。
果然是这墨的香味。
墨条还摆在砚台上,韩微用帕子裹着手拿起墨条,凑过去闻。
香味清新淡雅,似山间松木,又似冬日霜雪,隐隐中还透着山野乡间的烟火味道。
是松烟墨。
韩微面露惊喜,松烟墨是御供墨之一,坊间极难得到。
娘爱读书也爱写字,曾经向父亲讨要赏赐时讨过一次松烟墨,却因无法买到而作罢。
韩微便从此便记在心里,没想到今日竟用到了。
先前着急没注意,如今细想,下笔顺滑,墨水均一,果真是好墨。
不知她若多给张淑仪多做些糕点、香囊,能否请她买来松烟墨。
韩微想得出神,浑然不知自己全暴露在他人眼中。
更不知因闻墨香,她连鼻尖都染上了一点墨,只觉得有些微痒,皱了皱眉。
楼傆从奏折中抬头,便看到她鼻尖沾了墨汁的滑稽模样。不知怎么的,先前因奏折而烦躁的情绪奇迹般得散了不少。
他眉头舒展,桌案上放着韩微带过来的银耳红枣汤,如今已经散了热,对他来说温度正好。
李禄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韩美人送来的那碗汤被圣上喝了个精光。
这还是第一次!
往日妃嫔们来送汤羹,要么进不来,要么送进来了当作摆设。
唯独韩美人的汤是被圣上喝了的!
李禄赶紧回想先前送韩美人出去时自己的态度,仔仔细细想过一轮,觉着自己下次见了韩美人,态度应当更恭敬才是。
一小太监从外面跑进来,在李禄面前附耳道:“李公公,新上贡的莲瓣兰御花园已打理妥当,预计今日开花,现下是否搬进来?”
莲瓣兰是个稀罕物,每年也就上贡几盆。
李禄不能托大拿主意,只得过去问圣上。
楼傆批着奏折,想也不想就回道:“不要。”
“是,”李禄应声,“搬回……”
“慢,”楼傆打断李禄,想了想说道,“花赏给韶枫殿。”
李禄愣了愣:“是。”
莲瓣兰连皇后宫里都没有,王贵妃去年讨要过一盆圣上都没给,怎么就突然要赏给韩美人了!
刚在屋内发生了什么??
李禄好奇得心中火急火燎,面上却不能显露分毫,着实难受。
余光瞥见一旁桌子上的墨条,楼傆又补了一句:“寻几块松烟墨,一并送去。”
嚯,又是御供之物。
惊吓多了就适应了,李禄从善如流地应下。
韩微回到宫里没多久,李禄便来了。
随着人来的还有一盆盆的花。
小太监们一盆盆地往里搬着沉重的花瓶,见李禄额头冒汗,韩微让人给他倒了杯茶水,亲自递过去,疑惑道:“圣上为何要送我花?”
今日在乾和宫,还是李禄帮着他说了几句话,也当得起她一杯茶。
李禄却诚惶诚恐,身子弯得极低,这才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如实道:“奴才不知。
他堆笑说:“不过这花是小主宫里独一份的。”
他朝后使了个眼色:“除了莲瓣兰,圣上还赏了小主这个。”
盘子上赫然摆放着几块松烟墨。
韩微惊喜,当下也顾不得满屋子的兰花,徒手拿起墨条细看。
见韩美人心花怒放,李禄不禁感叹,圣上果然是圣上,赏赐不给则以,一给就给到人心坎上了。
韩微本还觉得楼傆这人吓人、脾气也不好,只想着不要再有所接触。
但如今看着心心念念的松烟墨,她却觉得自己有些小肚鸡肠起来。
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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