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韩美人,不是贵妃娘娘,我干嘛听她的?
绿曼绷了绷脸,脚尖调转方向走到韩微跟前:“小主也别为难奴婢,您能好好走,便不用太监拥着您了吧?”
她话说得直白,毫无顾及。
韩微身边也只带了萤飞一人,硬对下去也不是办法。
萤飞还在用力挣扎,韩微不着痕迹地对她摇了摇头,转而对绿曼道:“把萤飞放了,带路吧。”
绿曼主要任务便是“请”韩美人过去,如今韩微点头,她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萤飞身上,当下便把人放了。
熙雅宫主殿内,王贵妃正坐靠在美人榻上,拨弄着手里的琵琶。
琵琶声清脆圆润,拨弄间如玉珠走盘,动听异常。
一太监小步躬身走过来,跪在她脚边,腆脸笑道:“娘娘,膳传好了,可要用膳?”
贵妃把手里的琵琶交给宫女,婀娜起身:“不急,再等等。”
按照往日脚程,绿曼早该将人带来了,如今都过了好久,怎得还未到?
话音刚落,便见到绿曼面容略显凌乱地走了进来,身后的韩美人不急不徐,仿若根本不知被召来是何目的。
绿曼理了理额角散落的鬓发,脸色十分不好,却碍于当着贵妃的面,只得掩了委屈憋闷的心情,禀报道:“贵妃娘娘安,韩美人到。”
她怕误了贵妃时辰,便催着韩美人快走。也不知哪个缺德的偷懒没扫清路面的石子,光线昏暗下她根本没看见,石子尖锐,她脚底骤痛,脚一崴竟摔倒在地,首饰掉了一地。
韩美人稳稳地走至她边上,绿曼还以为是要扶她,正准备伸手,就听到韩美人疑惑道:“贵妃娘娘不是催得急吗?”
话是自己放出来的,绿曼无法只得忍痛起身,一瘸一拐地领路回宫。
韩微屈膝向贵妃行礼见安,礼行完了,贵妃也没叫起。
熙雅宫内灯火通明,王贵妃能清楚地看到韩微那出色的样貌,白生生的,又俏又娇,嫩得能掐出水一般。
王贵妃眼里嫉妒一闪而过,这才又有悠悠道:“起吧。”不过就是靠着她一翻话才升的位份,进宫这么久了也没侍寝,日后更没有机会侍寝。
一个注定毫无恩宠的人,也配搅和她的事?
王贵妃语气轻蔑:“眼巴巴地跑去玉棠宫,落着什么好了吗?”
“德妃这人也真是的,”她走到桌旁坐下,讽笑道,“怎么都不留你用膳。”
韩微眉眼温顺地低下,没说话。
王贵妃也没想着让她回话,她给绿曼使了个颜色,绿曼点点头便往屋外走去,再回来时,手里抱着一叠纸张。
王贵妃用了几口膳食,仿佛这才想起来韩微这人,轻笑一声道:“瞧本宫这记性,竟忘了妹妹还站着,既到了这时辰,妹妹不如一块儿用膳?”
韩微摸不清王贵妃什么心思,只道:“谢贵妃娘娘,嫔妾不饿。”她顿了顿,又关心道:
“贵妃娘娘身体有恙,更该多些进补。”
一向觉得自己太过丰腴不够纤细的王贵妃:“……”
她深呼吸一口气,冷笑:“既如此,帮本宫布膳吧。”
她声线婉转柔媚,态度却不容拒绝。
话音刚落,韩微眼前便出现了一双筷子。
如今贵妃此举,摆明了就是把韩微当成了低微宫女。
韩微没接筷子,反而抬头对王贵妃笑说:“贵妃娘娘,后宫妃嫔按规矩只能为皇上、太后侍膳,您此举……”
她似有些为难,又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眼瞳疑惑道:“贵妃娘娘难道可自比太后?”
韩微语气认真,仿佛真的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贵妃被她噎了一句,一时间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她什么心思韩微难道不懂吗?竟还问出这种话来!
圣上正值壮年,年富力强,她若有自比太后的心思,岂不就是盼着圣上早日……
贵妃心中一阵后怕,而后立刻冷静下来,只觉得韩微心思歹毒,话里给她布了深深的陷阱。
怪不得当日敢在玉棠宫张口辩解。
“你倒是守规矩,”她瞪了眼韩微,“既如此,不如多给太后献些孝心。”
她指指绿曼手上:“那些经书,便由你抄吧。”
绿曼受了旨意,经书往前一递。
韩微抬头直直看向王贵妃:“娘娘,这恐怕不妥。”
王贵妃轻抚着手上华贵富丽的指套,笑道:“妥不妥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本宫说它妥,它便妥。”
韩微自知势单力薄,刚能躲过侍膳也是运气好。如今再想躲过抄写经书就不可能了。
喊她来宫里,目的怕就是让她抄经。
韩微小时候被姨娘逼着抄写医术,后来姨娘走了,她自己去抄,渐渐地也养成了习惯。
那些个传世经典之作每一本都厚重异常,字体也因个人风格迥异难辨。
更何况是字体统一的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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